“可眼?下还有反贼未曾弹压干净,若此时?再与丹丘开战,岂非内外皆忧?依臣之见,还是先施以怀柔,暂且稳住丹丘王庭,攘外,必先安内啊!”
有人进言。
“苏契勒死了,还要如何安抚丹丘王庭才能安抚得住?”翰林院学士贺童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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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大?臣开始环看左右,议论纷纷。
“潘卿。”
御座之上的正?元帝一手扶在案前,淡声开口。
三司使潘有芳立即走上前去作揖,只听得正?元帝在上面问:“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殿中?霎时?安静下来,许多双眼?睛都停在潘有芳的身上。
“臣以为,苏契勒王子死在雍州军手中?,此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说和……”潘有芳答了一句,又稍稍抬头,看向在一侧一言不发的黄宗玉,“黄枢相曾知鉴池府,兼经略安抚使,而鉴池府靠近雍州,想来黄枢相会比吾等更清楚边关之事。”
苗太尉听见潘有芳这话?,只见那黄宗玉懵然地一抬头,一把老骨头颤颤巍巍的,往前挪几步都不容易,他心中?火气甚重,不由暗骂,这个老家伙知道?个屁,谁不知道?他知鉴池府时?是个诸事不爱管的,只怕连鉴池府都没出过,哪里知道?雍州关外头的事!
张敬死后,官家偏偏提了此人做西?府的枢密使。
正?元帝没说话?,只等着黄宗玉上前,听他道?:“官家,那苏契勒的叔父是南延部?落曾经的亲王多羚,他母亲是丹丘王庭的王后,而南延部?落是丹丘最为骁勇的部?落,他们?几乎掌握着丹丘王庭最强大?的骑兵,苏契勒是他们?支持的王子,先不论丹丘王怎么想,南延部?落的人失了苏契勒这个王子,心中?的愤恨只怕不好消解啊……”
黄宗玉其实一向是趋于保守的,但?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亦没有想好该如何化解与丹丘的战争。
御座上的正?元帝不说话?,底下的臣子们?几乎个个冷汗涔涔。
“孟卿,你说呢?”
冷不丁的,正?元帝忽然看向另一侧的孟云献。
孟云献面色如常,闻声便也从容地上前一步,作揖道?,“官家,臣以为,此战不可避免,非是我大?齐不想要平静日子,而是丹丘短期内是绝不可能与我们?修好了。”
他的语气颇带几分无可奈何。
“说下去。”
正?元帝手指在膝上轻敲。
“这十六年来,丹丘王庭一步步收服草原上的二十九个部?落,王庭所?依靠的,正?是南延部?落最为出色的铁骑,可诸位莫忘了,南延部?落的亲王多羚当?初是死在谁的手里?王庭可以按压下南延部?落的这份仇恨,是因为丹丘王娶了他们?的公主做王后,这等同于王庭愿跟他们?部?落结为亲族,共同进退,而王后虽育有两子一女,南延部?落中?亦分派系,各自支持两位王子,但?无论是哪一派系,苏契勒到底也有着他们?南延部?落的一半血脉。”
南延亲王多羚的死,与苏契勒的死放在一起便是旧怨新?仇,南延部?落内里再分派系又如何?如今苏契勒已死,曾经支持苏契勒的人便只能寄希望于其兄,如此没了内斗的根源,岂不更拧成一股绳?而苏契勒的母后与兄长,也未必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些话?孟云献不明说,但?无论是正?元帝还是此时?殿中?的朝臣,都已顺着他的话?头想到了这一层。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一向保守的那些个大?臣一时?也不好开口说话?,他们?要说,便要给官家拿出个不战只和的章程来,可如今这样的局势,要如何才能保住两国?的盟约?
“剩下的人都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