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他何时有田!”
孟云献眼眶红透,“他一个被流放了十四年的鳏夫,家中都没有几贯钱,他何时有田!”
贺童按捺不住,立即跑出去。
孟云献随即与?裴知远等人?立即赶去庆和殿,可殿门既关,梁神福在外面看?着他们,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孟相公,各位大人?,官家头疾犯了,如今已?昏迷过去,见不得诸位了……”
“梁内侍,官家如何了?”
一位身着杏红衫裙,梳罗髻,容色艳丽的妇人?带着几名宫娥匆匆赶来,满面忧色。
“贵妃娘娘进去吧。”
梁神福退开些,垂首道。
孟云献与?裴知远等人?皆看?着吴贵妃走了进去,随即殿门缓缓合上,贺童双手撑在地上站起身,抓起衣摆便朝白玉阶底下跑。
日?光明朗,已?近午时。
徐鹤雪身如淡雾,已?无法在人?前显出身形,他无数次想要走入那座皇城里,但?身为鬼魅,在这阳世当中,他总有无法踏足之地。
他几乎要失去意识,却仍固执地守在皇城外的这片浓荫之间,他想起倪素,他忽然很想要听她的话。
他想再见老师一面。
哪怕,只是一眼。
他蜷缩在树干枝影里,在满耳热闹嘈杂声中,意识有一会儿混沌不清,甚至他的眼睛在日?光底下都有一会儿看?不清。
“老师!老师……”
有个人?踉跄地跑出宫门,哽咽大喊。
徐鹤雪勉强睁起眼,底下那个人?穿着朱砂红的官服,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后头则有人?喊,“贺学士!”
贺童。
徐鹤雪立时想起这个名字。
那是他的师兄。
后头的几个官员则招手唤来自己家中的马车,有个官员一边擦汗,一边道,“官家这是真要处斩张相公?”
“大不敬与?结党两项都是死罪……”
他们并未注意,一旁的树荫底下有风拂过,枝叶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