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鉴人的地面看见自己一张透了些惶然的脸,他立即收敛神情,“臣,拜见官家。”
“为何不称爹爹?”
长幔之内,传来?正元帝平淡的声音,“可是怪朕,将你送去彤州?”
“永庚不敢,永庚的王妃体弱,爹爹送永庚与妻往彤州将养,永庚心中感激。”嘉王立即跪下去。
嘉王听见里?面传来?了些窸窣动静,随即便?是很轻的步履声,一只手挑开了帘子?,身着朱红内袍的正元帝垂眼看他。
嘉王看着地面映出帝王的衣袂,随即那双腿离他越来?越近,倏尔站定,嘉王立即仰头。
“朕子?嗣艰难,而你儿时便?展露天?资,正逢你父亲,也就是朕的亲弟弟恭王去世,朕便?听朝臣谏言,将你过继到朕膝下,封你为嘉王……”正元帝似乎在回忆往事,然而话中机锋又陡然一转,“那时,你便?是与徐鹤雪在宫中的昭文堂读书,今日,你是否瞧见昭文堂了?它可有什么变化?”
徐鹤雪,这?个名字终究被提及。
嘉王衣袖之下的指节屈起,立即垂下头去,却感觉正元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随即便?是不经意地一句:“你额上的伤疤,竟还在。”
伤疤接近额发,若不近看,其实并?不算明显。
“爹爹!”
嘉王失声,不敢抬头。
他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是在十五年前为保徐鹤雪性命,在庆和殿外一下一下磕的,而一年之后,他又在庆和殿外,为老?师张敬,为副相孟云献磕头。
所以这?疤才如此深刻,经年难消。
“永庚,这?旧疤消不了倒也无?所谓,但你告诉爹爹,你如今心中,是如何想他的?”
他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