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婉转,话却锋锐得就差直接拿刀逼问了。

忽然紧张的氛围干冷得连呼出的气都像是要冻结起来,丙一死死盯着招秀,不知道她还能怎么翻转这种压迫。

但她岿然不动。

“你触摸过秩序的边缘,你看到了世事弊端,也尝试过解决之法,只是你没有遇到好时候。”招秀说道。

她没有假惺惺喊一句“温护法”,却要直呼她的名姓:“温相宜”

“祭天之后将要十六年了,可世人不知,命天柱的秩序已破。紫微断绝天命,斩碎了与此世的因果,也毁坏了邙山帝棺的元气循环。没有载体,天地元气终将溃散,修道界已经是末路,迟迟早早整个郁境都将罹遭大难。”

“你是对的。”

她微微停顿,又道了一遍:“温相宜,你是对的。”

“在这个世道,修道者会消失,道法会没落,唯有人能存,人该存。”

没有哀求,没有威胁,只是平静地阐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现实。

而石墙另一边的听者是绝不会说“杞人忧天、危言耸听”的人。

她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西州养不出你这样的人。你是从哪一域来的?”

“东域。”这回招秀答了。

“东域来客,难得,难得,”温相宜笑了,然后语声一沉,“你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