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上一滴两滴的冰冷水珠连绵成线, 化作倾盆大雨。
降谷零在被浇湿之前, 也回到了酒吧里。
这里的店员不说大部分都认识他, 至少也混了眼熟。他随手抓了一个酒保, 问道:“刚才进来的人去哪了?”
那酒保见到波本,打了个招呼, 问他在找哪位。
“个子高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
“他直接出去了, 出门右拐。”
波本听完立刻松开酒保, 匆匆向正门走去:“谢了。”
夜晚街上大雨滂沱。
他站在正门门口朝右看, 在不远处的街边看到了轿车亮起的红色尾灯。
隔着重重雨幕, 他依稀分辨出来,那是影山步的车。
他的车恰停在远处,如果穿过大雨去车上的话,会被对方发现自己。
但大路朝天,影山步又怎么管得着他到底怎么走。
波本心里做出决定,将外套向头顶一兜,挡着雨便沿着路朝前走去。
路过影山步的车时,他本以为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行踪,但转头看去,却发现在漆黑的车内,那个人正在打电话。
虽然看不清面上神色,但似乎非常凝重,根本无暇关注周遭。
雨势越来越大,波本来不及多想,匆匆走向自己的车,解锁之后坐了进去,将湿外套脱下搭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
陡然温度转换,令他在这个不算寒冷的夜晚,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没有启动引擎,让自己的车静默地停在街边车列中,从后视镜里观察那辆已经启动引擎的车。
车灯的光芒打在镜面,使得波本看不清后方情况。
先前波本拦下对方动手,是因为成为目标的那个男人说出了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代词。
倘若朱雀场这个词出自年轻学生,他会觉得或许只是个巧合,毕竟世上的词语就那么多,排列组合之下出现相同的地名也不稀奇。
但与那个人争执的人是影山步,因此巧合的概率便无限缩小,接近于零。
影山步有概率不知道这个地方,因为他并不是通过官方途径成为卧底的。但是在波本阻拦过之后,影山步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说明对方早就清楚那人的背景。
甚至于,之后在接起来的电话里,对另一边说,这件事交给他,以洗清耻辱。
那通电话只可能来自于组织,但电话内容的主要对象是谁呢,难道是那个逃脱成功的公安么?
这次行动盯得这样紧,连影山步动手的时间都分秒不错地监控着,只要影山步失手,就接到了下一步如何弥补的指令电话?
那只能说明这个任务事关重大,或许那个任务目标身上的牵扯不可小觑。
波本因此决定在车里监视对方的车,来判断对方下一步到底要去哪里。
但他失算了。
影山步的车一夜未动,甚至很快便熄了火。从两边的倒车镜里,也没有看到有人开门离开的迹象。
冰冷的车里,波本就这样守了一夜。
直到天亮时分,雨停之后,街面到处被浸成深色,却被洗净涤清得一尘不染,两旁水沟中汨汨流淌着汇聚成小溪的水流,奔向下水井口。
波本终于决定下车了,哪怕是被影山步嘲讽也好,他不愿在这里干耗下去。
然而他刚下车,表情就猛地变了:那辆车的驾驶位上没有人。
街道稍有弧度,坐在车内只能看到后排车的倒车镜,却看不清驾驶位是否有人,而因为他与影山步的车中间隔了几辆车,所以后视镜也无法直接从挡风玻璃中看到人影。
这只能说明,影山步知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