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洗了把脸,闻到自己身上散不掉的烟味,便没有打算进病房,而是沿着走廊慢慢前行,找了靠墙的座椅坐下。
耳边是走廊上人们来来去去发出的噪音,但他早已经习惯。后脑抵在墙上,长腿拘束地弯曲,他不知何时陷入了梦境。
混乱的酒店走廊中,满地玻璃与残骸的碎片。身着重装的特警们四处跌倒,茫然地回身望向破碎玻璃前站着的黑色身影。
青年背对着他们,低头通过窗口望向楼下。
巨大的爆炸声在人们耳边留下尖锐的回音与耳鸣。萩原研二看到青年的背影越来越近,然后猛地一个趔趄。
原来是被自己狠狠搂进了怀里。他听不清周围同事互相问候的关切声,也听不清对讲机里传出的焦急询问。
他只听到自己语无伦次地说道:“不要死,不要死,步。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怀里的人转过头来,神情冷漠地看着他,用力将他推开。
下坠。
萩原研二猛地惊醒,感觉身上一阵酸痛,尤其是脖子已经完全僵硬,这才捂着脖颈无奈地站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地面,梦境中残留的恐惧,庆幸,和惶惑还萦绕在心上。
推开病房的门,居然发现病床上的女人在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竟然转头看向他。
萩原研二脚下顿了顿,然后立即迈开大步冲了过去,狂喜道:“千速姐!你终于醒了!”
萩原千速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脸色现今来看竟然比刚入院时红润许多。
她见到弟弟形容憔悴的模样,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道:“研二啊,怎么我一睁眼就看到你好像刚刚流浪回来一样?”
萩原研二扑到病床边,抿了抿唇,眉眼中是满满的释然。
他也没有在乎萩原千速的打趣,说道:“你醒了就好。”
萩原千速伸出手,看到自己手指上夹着监测心跳的东西,让萩原研二按铃叫护士,告诉他们病人清醒的消息。
在等待的时候,萩原千速也向萩原研二询问了一下在她遇袭之后发生的事情。
萩原研二如实将之前横沟重悟跟他说的内容转述了一番。
“原来竟然是这样”萩原千速这才了解了背后还有另一个大案,恍然大悟。
她让萩原研二把病床升起,好坐直身体。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纱布,手指从额头转到脑后,微微一用力,便令她倒吸一口冷气,被亲弟连忙伸手阻拦。
“别碰伤口!”
“好嘛好嘛。”萩原千速乖乖放下手,小声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没给我剃头发吧。”
萩原研二见她这时候关心的竟然是这个,又好气又好笑,“医生给你保守治疗,不动手术,所以没有剃发。”
“保守治疗说明情况还好?”萩原千速终于问道,她一边说还一边尝试晃了晃头,又被亲弟无奈阻止。
“没事的,我觉得现在完全正常,除了伤口还有点疼,没有任何不适。”
萩原研二被老姐弄得很无奈,但听到她这句话,无异于最好的定心丸。
果然,等护士和医生来做了简单的询问以及测试,看过了仪器上的几个指标,很高兴地告诉家属道:
“她很幸运,看起来没有什么后遗症。至于脑中的阴影,目前还没发现会影响正常生活,等过一段时间再来拍片检查吧。连续做CT的话,辐射对身体有点大,尤其是未婚女性。”
萩原千速看向医生,还没张口,就被萩原研二一个眼神制止了:他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想抬杠自己暂时没有生育意愿。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萩原千速转而问道。
“再观察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