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诸伏景光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哪怕在场之人都能看出来影山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多在意。
诸伏景光不答话,影山步无法再忍受这样湿热的古怪的沉默,用力将眼上的手掌掰了下来。
果然是降谷零。
他心里将之前那令人恐惧的可能性驱散,然后转头看到了站在一边,正在给冰袋裹上薄毛巾的诸伏景光。
得想个办法把人支出去才行。
他与降谷零的谈话,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诸伏景光知情,这一点降谷零应该与他有共识。
于是在诸伏景光将冰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他叼着温度计含混道:“景光,我有点晕。”
诸伏景光垂眸,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要在测量温度的时候开口说话。
青年睫毛沉沉地低颤,脸颊绯红,然而纵使如此难受,却仍然不肯直接休息,还在强撑精神,要做些什么不让他知晓的事情。
果然,在温度计的提示音响起之后,诸伏景光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同时听到了影山步低声说道:“景光,能不能帮我拿点药来。”
诸伏景光看到温度计上的数字之后,原本便眼睛微眯,准备去取退烧药,但听到影山步这样的要求,反而没有继续。
他不去看站在一旁的降谷零,而是弯下腰,与影山步的双眼对视,询问道:“好啊。你还想要什么吗?”
“还有水。谢谢。”影山步的眼前本就晕眩,在混沌中不知为何看到一向温和带笑的诸伏景光表情有些阴沉,只当是自己烧晕眼花了。
于是在他的仔细辨别中,诸伏景光的脚步声离去,关门声响起。
影山步沉不住气,将冰袋取下抓在手里,然后撑着床坐起。
若是不用手臂的力道支撑身体的话,依靠腰腹核心力量也能坐起,但他这两处都有伤势。
因此显得有些狼狈,最后竟然还是降谷零将他扶起来的。
影山步坐起之后,察觉到降谷零竟然坐到了他身边,于是思维终于清晰了一些,不由得苦笑:降谷零似乎真的反转进度下降了。
他低咳了一声,说道:“你不必这样刻意,景光已经出去了。”
旁边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这与景光无关。”
“真的无关吗”影山步扯了扯唇角,随手拿起冰袋低着头按在自己眼睛上,冰凉的寒意镇定了滚烫的眼球,但冰袋上的毛巾又隔开了刺骨的寒冷。
这是诸伏景光帮他包裹的毛巾。
“不论你怎么想,我的选择不会变化。”
降谷零又沉默了一会儿,竟然低声答道:“知道了。”
影山步捂着脸,唇边再次露出苦笑。
他到底知道什么了。
而门外,诸伏景光站在门口,手中握着药物和水杯,低垂着头,额发遮住了眼睛。
房间内的声音原本就小,隔了层门板之后更加模糊不清。
先前他们两人的交谈诸伏景光并未参与,只是等他进入卧室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降谷零对影山步的态度有些变化,诸伏景光其实是察觉到了的,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现在,影山步这样的身体状况下,还要执意与降谷零进行密谈,则让诸伏景光有些难以忍耐。
难以忍耐,看着影山步放任身体的状况恶化。
难以忍耐,看降谷零隐隐尖锐地针对影山步,而影山步毫无反抗之力。
难以忍耐,看他们之间有了他无法插手的秘密。
诸伏景光看着手里的药片,仔细分辨耳畔声音,眸色深沉。
是什么秘密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