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以及对罪犯的愤怒。

事后,霜岛雅树到医院探望时,年轻人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没有清醒,于是他便又投入了没日没夜的追查之中。

他一心想着只要能抓到犯人,就是给同事最好的交代。

但他忘了,对于失去生命的人来说,对于失去希望的人来说,或许他们首先想要做的是一个普通人,其次才是背负责任的警察。

后来霜岛雅树终于找到关键线索的时候,他已经超过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但申请警力援助也来不及,便毅然决然地孤身带着配枪冲到了线索中的地点。

然后他看到的是本应躺在医院里修养的同僚,满身绷带地出现在那里。

霜岛雅树彼时大脑很乱,尚未理清对方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就看到对方转过身来,也看到了自己。

烧伤的面容扭曲丑陋,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但霜岛雅树分明看到那个年轻人哭了。

懊悔与绝望的泪水顺着疤痕落入绷带,然后枪声响起,一切都凝固在了风里。

霜岛雅树扑上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听到遗言,只看见生机从那双灰暗的瞳孔里抽离,身下流淌出来的血液逐渐凝固。

他去追击不及,腿上被射中一枪,此后给他留下了长达三年的暗伤。

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疑问太多,但在后来为了能够使得案件漂亮结束,上峰将这件事定为“受伤警察不忘本职,追查真凶不幸罹难”时,霜岛雅树保持了沉默。

因为他也不知道真相如何,只是那双绝望的眼睛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魇里,叫他不能安睡,也时时刻刻地提醒他,警察中有鬼。

现在看来,一切都早有预兆,只是他不肯相信。

或许不知变通,不懂转圜的人是他自己,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肯止步。

一纸判决,审判了一条已逝的性命,也让过去数年的漫长折磨、悲痛、自责、兜兜转转尘埃落定。

影山步站在玄关下,抬头看向立在台阶上的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