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他等了一会,感觉寒意笼罩全身,终于忍不住瑟瑟发抖地掀开被沿钻了进去。
我喝醉了我喝醉了我喝醉了影山步心里念叨着,三下五除二地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摆好姿势睡觉。
而琴酒则冷酷无情地一巴掌把人推开,但结果当然毫无用处,这货总能找到蹭上来的机会。
琴酒感觉到身侧不容忽视的温热,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
他想培养一个左右手就是因为受不了组织里的那些蠢货。影山步好用归好用,却在其他方面丝毫不让他多省一份心。
小时候倒是格外听话又讨喜,长大之后居然在让人生气这方面天赋异禀地点亮了技能。
到底是怎么长歪了的?肯定都是该死的警察的错。
第三日只剩下少量路程,只不过需要穿过一片森林。
影山步起床之后因为没有真正摄取酒精,但依然表现出了宿醉的症状。他沉着脸捏了捏眉心,然后默默爬起来洗漱,套上抓绒打底衫,戴上手套,全副武装打开车门。
寒风立即刮面涌入温暖的室内。万幸积雪没有轮胎深,不影响今日行程。
他踩着靴子踏入雪堆中,检查过车辆之后回到车内,眼部周围的皮肤已经冻红了。
“没有问题。”他转身去厨房准备做早餐,在狭窄的过道与琴酒错身而过时,汇报了一声。
琴酒穿着高领羊绒衫,银色长发扎在脑后,手里端着咖啡杯,还在冒着热气。
影山步没再看他,从小冰箱里取出昨日开了的午餐肉罐头,开始处理食材。要说这温度下装冰箱都实属多余,但有时候恒温比低温更重要,毕竟如果把肉扔到雪地里冻得梆硬,白天再想吃的话,光解冻就要常温放好几个小时。
琴酒站在旁边看了两眼,转身走向驾驶座。
等影山步收拾完毕,将三明治放到台面上之后,坐在副驾驶一句话没说,低头开始看GPS定位。
沉默中,琴酒拆开包装三明治的烘培纸,咬了一口,微微皱眉。他在里边吃到了腌橄榄。
他向来不吃这玩意。
琴酒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青年,见他埋头认真看导航,薄唇微抿。影山步对自己醉后说过什么没有记忆,倒是现在记仇了起来。
但琴酒什么也没说,三两下果腹之后,挂挡踩下油门,于是房车缓缓将洁白光滑的积雪碾出两道深辙,驶入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