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说道:“这只是为了预防老鼠的手段。”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让青年破天荒地笑起来。影山步撑着身体发出一声嘲讽又冰冷的笑,抬手抓住银色长发扯向自己。他的手肘没有撑稳,于是向后跌落,直接将琴酒一同扯得被迫俯身。

“没有人比我了解你有多恨叛徒。”

青年神情反倒褪去了浮躁,似是呓语又似是剖白地淡淡说道,“更何况我还没有那么蠢。如果我背叛一定不会让你发现”

银色长发垂落,琴酒却没有立即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目光陡然锐利如刀地阴森森刮过青年的面庞。

“影山步,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青年竟然格外平静,他的目光涣散,令人无法分辨到底有几分清醒,喃喃道,“如果背叛琴酒会杀了我。”

宽大有力的手掌一把箍住青年的咽喉,将他用力钳住提起又掼进床铺,黑色发丝如浪般翻涌又压在脑后。

琴酒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头发的拉扯,语气冰冷道:“告诉我,你有没有越轨行为。”

青年呼吸紧促,但即便这样也没有发出闷哼,只是艰难喘息,回答道,“没有。”

琴酒盯着他几秒,冷冷道:“记着我的话。如果你胆敢背叛我,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有些人并不是自愿出生的。”影山步的声音被钳制得有点变形,待琴酒松开手之后,才闷咳着偏过头去。

琴酒心底莫名燃烧起暗火,但他的语气只是更加冰冷,刻薄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做选择。就算你后悔,也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他俯身看着青年平静而执拗的眼睛,指尖落在青年光洁的额头,力度轻柔,接着将青年额头上一缕乱发慎重地拨到脑后,稳定得令人惊异。

他的手指,是杀手的手指,是狙击手的手指,它的稳定程度可以和外科医生媲美。在他精确而轻柔的触碰之下,人体的致命部位就像是被他熟知如掌。

然而语气却十足冰冷,甚至带有杀意:

“不要让我失望,最后一次警告你。否则,我给你的,会连、本、带、利收回来。”

青年不知是听懂还是没有听懂,蒙着水汽的眼帘慢慢合拢,然后便再没睁开。他的神色甚至还有些毫不设防的恬静。

琴酒只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似的,一腔复杂心绪躁动地压在心底,让他恼火地死死盯着眼前这烂摊子,掐住影山步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又用力拍了拍脸颊都没有得到回应。

当他忍了又忍,终于做完心理调整,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时,刚伸手将青年掀翻到床里侧,头皮忽然一紧。

于是空气中响起牙根咬紧的咯吱摩擦声,不似幻觉。

影山步深知琴酒的疑心病很重,因此在捅出篓子之后立即警觉地意识到自己不该反复怒触琴酒的逆鳞。

于是他决定当即想办法洗清嫌疑,即给琴酒一个审问的机会。

在琴酒眼里,影山步的酒量之差有目共睹。因此他不会怀疑影山步此时话语的真实性。

只是影山步也不肯吃亏就是了,暗戳戳顶了几句嘴,而琴酒偏偏还对酒后失忆的他毫无办法。

当然,琴酒如果趁机揍他他倒也只能认了,不过这不是琴酒做事的风格。

这还是影山步第一次假作喝醉要赖就赖这身体的酒精耐受度几乎为0。

他感觉自己被毫不客气地掀到床边贴墙之后,琴酒便不再搭理他,起身下床,然后床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等琴酒洗漱回来之后,径自关灯睡觉,完全不管穿着睡衣靠在冰冷墙壁上,没有被子覆盖的青年。

影山步:

车内陷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