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峰就已经出轨,再其生子,可惜报应没在两人身上,应了凌华,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多年凌伟峰很少回家,都是在外务工挣钱治小儿子的病。
直到现在,凌川依然清楚记得那天晚上蚊子在他胳膊腿上咬了多少个包,杨海华捏着他手,站在黑漆漆的瓦房墙后绝望地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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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川靠在医院的椅子上,后脑勺贴着白墙,眼皮睁一半耷拉一半,不知在想什么。
沈蕴秋坐他对侧,目光顺着望过去,那双平日本就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看着更加的冷漠。
“杨...海华?”一位小护士捷步走过来,合上记录案,“杨海华的家属在哪?哪位是杨海华的家属?”
凌川蓦地站起身,“我是。”
小护士的目光在他身上扫量一圈,“你是他儿子?”
“嗯。”
“行,病人伤口没什么大碍。打完针,现在情绪稳定了。”小护士说着,把单子递给他:“先去一楼大厅口缴下费。”
“好。”
凌川接过来就要折身走,还没走出两步,忽地反应过来什么,两手摸了摸兜,有些难以言喻。
沈蕴秋看出他应该是钱没带够,起身慢慢走近,拍了拍他胳膊,说:“给我吧。”
凌川低头看她一眼,站着没动。
“别犟了。”沈蕴秋主动从他手中抽出单子,“先进去看看你妈妈吧。”
凌川睁睁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耐,一会功夫,走廊接连拉出好几辆担架车都从他身边推过。他站当中碍事,小护士喊他腾腾空,他却丁点儿反应没有。
小护士无奈:“欸,麻烦你让一下啊,堵着道了。”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早已空荡荡的,凌川被唤过神,抬脚进了左侧病房。
这间病房有三张床位,空了一个,还有一个已经睡下。
凌川寻了寻杨海华,走到最靠窗的床铺。他进来的时候杨海华已经醒了,睁着眼,直直看向摆在窗台的那盆假绿植。
凌川拉开床侧的板凳,站到床头桌中间给她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时她没接。凌川就这么举着,也不说话。
病房里要是有人碰见这么一幕,一定会觉得这家人有病,气氛极怪。
僵持着十来秒,杨海华似乎想开什么,从他手中接过纸杯,攥在手心里。凌川见她似乎动非动的抿唇,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没着急,回身拉过椅子坐下静静等她开口。
“那钱我不会给她们。”杨海华捏着纸杯。
“嗯。”凌川看着她后脑勺的纱布,“随你,想给就给,想留就留。”
杨海华平静地出声:“你爸死之前...留下唯一有用的东西就只有这个,这也是我们娘俩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