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秋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越过这个话提, “你要不要休息会儿，头疼么？”

凌川大多时?候时?候都是睡觉，或者闭眼休息，他很?久没讲过这么多话，头很?疼，尤其是数不清的大小伤口将他整个脑袋劈开，撕扯着?里面的每一处神经。

小腹也痛，被枪打出的洞口灼烈着?四周皮肉，还有肩膀，整个右肩，右手?臂，连带着?脖子一下都不能?动。

4900ML的血液从人体内各个伤口流出2000ML以上?，漫长的等?待救援，再到抢救室的遥远路程，他可能?也没料到，这么久的时?间流出这么多血还能?活下去?。

该是他命大，还是他命好。

如果是命大，他认。如果是命好，他不想认。

凌川问她：“老师？”

“你说?，我在。”

凌川望着?她洁白的脸颊，“那天的四个人，全都抓着?了么？”

沈蕴秋正在给他掖被角，“都抓住了，也招供了同伙，新的窝点，当天警察就派人去?逮捕了，整个团伙已经没了。”

她凑的很?近，几缕柔顺的发丝垂荡在他耳边，他尽力偏头去?嗅，却转不动，他想抬手?拂她头发，也举不动。

凌川在想，他需要多久身体才能?恢复原样，多久才能?抱着?她，又或许等?他好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在。

他忽然问：“我妈找过你么？”

沈蕴秋的手?臂顿了顿，而后慢慢抽回?，“没有。”

“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事实就是，杨海华根本不会有稳定情绪的时?候跟她讲话，她们也没见?过几次，就连今天进来都是偷偷摸摸。

杨海华不会接受她的，她注目着?凌川，他的每一处伤痕，疤痕，都让她永远不能?接受她。

凌川：“等?等?我，等?我好了，等?我有能?力了”

等?我能?站起来了，我不会让你再受伤。所以求你，再等?等?我，所以求你，别擅自做决定。

沈蕴秋微微笑?：“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凌川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怎么问她都不会实话答。

凌川说?：“有点儿头疼。”

“实在忍不了我帮你喊医生好不好？”

凌川盯着?她柔出水的眸子，忽然就想闹闹，“要不你亲我一口，亲我一口就行。”

沈蕴秋看了他几秒，视线低下，主动吻过去?，浅浅停留了两三秒，他嘴唇有些干裂，没之前吻她的时?候那么柔软。

病房静悄悄的，月的光影打在窗帘映出个小小的轮廓。

凌川嘴角就没擦平过，“这是你第一次亲我，老师。”

沈蕴秋抬起头，也学他装傻，“有么？我怎么不记得呢。”

“学我啊？再亲两口呗，别这么小气?。”

沈蕴秋漾开笑?，故作清嗓子，“看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批准了。”

沈蕴秋从椅子上?微微挪身。

正这时?，门突然被敲了两声，随后昊子快速推开。

昊子目光投向两人的依偎身影，顿两秒，又回?头朝楼道口看，再收回?来，只喊了一声：“老师。”

昊子什么都没说?，沈蕴秋却异常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沈蕴秋抿唇，覆在凌川手?背的手?抽回?，轻声跟他说?：“凌川，你休息会儿吧。”

凌川大概也懂，没出声。

“我明天还要上?课，第一堂，时?间很?早。”

“你明天还会来么？”

沈蕴秋在收拾保温盒，没有给他答案，“我会让昊子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