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晏安将茶盏递给谢槿宁“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那你去北境呢?又是怎么回事?”谢槿宁说道“我可不信你是真的出征。”
祁晏安抬眸笑道“怎么不可能?或许真的如京城中传言所说的,陛下就是想借机除了镇北王和北狄人,一举两得呢。”
“那你还会趟这浑水?”
祁晏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淡笑道“怎么说?”
“方氏如今是再难有东山再起之日了,镇北王再被除去,那对陛下而言,朝中再没有掣肘。北狄人一死,你就是大燕最大的功臣。”谢槿宁一针见血“届时,你会成为集方氏与镇北王之力都无法匹敌的权臣,成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以你的心思,若此次真的是出征,你不会这么做。”
祁晏安听着谢槿宁一字一句的分析,脸上笑意未减,反而凭添几抹欣赏。
他浅酌一口茶,才缓缓道“的确是个幌子。”
“此次出征会途经很多地方,或许半路就遇上了逆贼,致使我不得不脱离队伍,捉拿逆贼。”
祁晏安说的,和谢槿宁想的差不多。
“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谢槿宁问道“天子一诺千金,旁人或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日子久了必然会想到出征是假,捉拿逆贼是真,这样一来,陛下威信何在。”
“出征自然是真的,攻打北狄自然也是真的。”祁晏安淡淡道“只不过,去的人不是我罢了。”
谢槿宁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月光洒在祁晏安身上,照得他一张脸更显得妖冶。
那张脸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谢槿宁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此刻脑子里有些乱。
她低声道“陛下,真的放下了对镇北王还有阿潼的忌惮?”
祁晏安没有回答,只给谢槿宁又满上了一杯茶。
谢槿宁垂眸望着那微微荡漾着的茶面,看得出神。
祁晏安则是望向了窗外,轻叹一声,而这声叹气,也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消散在了寂寥黑夜之中。
而在这黑夜之下,潜藏着无数悉悉索索的老鼠。
相国府后门,林六婆正鬼鬼祟祟地打开们,朝外边张望了几眼,见周围无人后,这才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已是二更时分,长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几片枯叶在夜风中打着旋儿。林六婆裹紧了单薄的衣衫,踩着碎步往街巷拐角处挪动。
拐角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见林六婆走近,车夫微微抬头,低声道“验货。”
林六婆四下张望了一眼,走上前将放在衣兜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车夫,车夫仔细查验后,这才侧身让出通道。
“我家主母要的东西呢。”
马车帘幔低垂,一只苍白的手从车窗里探出,将一瓶药递给了林六婆。
“走。”
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声,冷得像千年的寒冰。
前面的车夫一抖缰绳,马车便无声地滑入黑暗。从头到尾,没人多说一句话。
林六婆攥着药瓶,提着灯笼,再次鬼鬼祟祟地往回走。
……
大军整装待发的这三天,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皇帝的一举一动和下达的旨意上。谢文清在那日被贬后,便‘十分识趣’地告了病假,去了南华寺修行。
而谢文清忽然倒台,对谢槿宁影响虽不大,但总有没眼力见的人上前挑衅她。
就比如薛敏遇见谢槿宁的时候,总会讥讽几句,谢槿宁也懒得理她。
因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
薛敏见中伤不了她,自然是气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