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梁臣。
一生都是?梁臣。
受梁朝之封,出任魏州为官,不负所任。
为灭赵兴梁、兢兢业业。
就连生命的最后、也在试图挽救那个已然末路的王朝……
这个人这一生,尽忠尽节、没有任何可指摘的。
他不能、也不愿成为师长人生最后的污点。
……
周行训沉默得有些久了,就在卢皎月觉得自己确实该说点什么安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人像是?整理好情绪一样?,语调一下子扬了起?来,“我追封了干娘韩国?夫人,封地就在长水。这块地、这个地方,就是?干娘的食邑。”
卢皎月:“国?夫人?”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是?!”周行训重重点头,语调中都透出一股得意洋洋的气息,“国?夫人位同一品官员,下官见之需行参拜大礼,让他下去?跪着跟干娘解释吧!”
卢皎月:“……”
周行训这个人,心疼他简直是?白瞎。
*
虽然周行训搞出了一出赛博扫墓,但是?卢皎月还是?规规矩矩地给祭拜了这位故去?的先梁旧臣,又去?拜了韩国?夫人的墓。
这墓的形制安排得很?怪。
说是?合葬吧,又是?各自立碑,品级规制各论各的:一个是?梁朝旧臣、一个是?大雍的韩国?夫人。
说不是?吧,这又确实是?个合葬墓。
卢皎月:“……”
她都能想象,周行训当年吩咐下去?,负责墓葬的人是?怎么头秃抓瞎了。
周行训没做什么正经的祭拜礼节。
他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对方大概也不愿意受,教出这么一个彻底断了梁朝国?运的学生,陆老头儿大概气得半夜都要起?来揪胡子。
看着卢皎月那边倾酒于地,做最后的拜别,周行训神情一点点变得柔和。
‘我想带她来见见你。’
‘虽然你可能并不想见到我……’
看到卢皎月终于祭拜完了起?身?回头,周行训微微敛起?的眉眼一下子舒展开了。
他笑意灿灿地冲着那边招了招手,“祭完了?咱们走?吧。”
卢皎月:“……”
这种“玩够了回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过来祭拜的吧?不是?来逛某某陵的旅游景点的。
话虽如此,卢皎月还是?顺着周行训的招呼走?了过去?。
她打量着周行训的神色,问:“你不去?道个别吗?”
周行训摇了摇头,“不了。”
他还是?不去?讨那个嫌了。
只是?最后的最后,他到底回了一下头。
遥遥地看了眼那处坟茔,他笑着眨了下眼:有本事你跳起?来打我啊?
*
那次的祭拜之后,周行训确实没再往外瞎跑了,主要是?也没什么空闲。
临近博州,军中的气氛跟着紧张起?来。主帐里的军事会议从一开始的隔三差五,变成现在的每一日都开。
晚间。
周行训正盘腿坐在矮桌边,点灯看着附近地形图,卢皎月瞧了两眼,也没打算去?打扰。她正准备给灯里添点油,自己先去?睡了,却没想到刚一走?近,就被周行训抓着手臂带到了怀里。
卢皎月:?
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动?手动?脚?
她吸了口气,问:“怎么了?”
周行训没觉得怎么了,他目光落在舆图上没有离开,问:“阿嫦你听见了吧?白日里他们说的那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