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或许没有?兄长那么多罢了。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带着丝丝缕缕香气的?鬓发,低声?道:“对不起。”

怀里的?人循着声?音扭着头往上看,轻吻顿时从发丝落到了脸颊上。

顾易略略退开一点,看清了那眼神中的?困惑,他低哑着声?解释:“是祠堂的?事。”

醉酒是个很好的?借口,但是顾易并?不想以此为自己辩解。

酒意只是放大了情绪,他得承认他只是嫉妒而已。他并?不像是对月娘说的?那样“没关系”“不在意”,他很在意且非常介怀,想要抹掉她心?底另一个人的?痕迹,纵然那个人是他的?兄长。

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宽和大度,特?别是在月娘的?事上。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在对方的?心?底越来越重,重过所有?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易轻轻地拥着怀里的?人,一点充溢的?满足感在胸腔中泛起。

他忍不住垂了垂首,在那精致的?耳廓旁低低絮语,“我?们一起看着青奴长大,看着他成婚生子、成家立业,不知不觉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

这相携白首的?想象实在过于美?好,他的?神情都染上的?融融的?暖意。

但这娓娓道来的?温柔话?语被手背上的?一滴水珠打断。

顾易声?音一顿,他困惑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背上的?水迹,又不解地抬头,看见?了湿漉漉的?泪痕自如雪的?香腮上滑落下来。

顾易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战场的?尸山血海他能冷静地下令部署,朝上的?波谲云诡他能耐心?从容应对,但永远有?个人,一颦一笑便能牵动他思绪,淌下的?泪珠足够打破他所有?的?冷静自持。

顾易都记不清自己上次这么慌张是什么时候了。

他连忙抬手替对方擦泪,但是失措间用的?力道太大,不小心?在那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手指印,他一僵之后又换了手背,动作轻了又轻,仔细地蹭掉那颊上的?泪痕,同时口中低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卢皎月摇了摇头。

顾易这一番话?说出了她一直都有?、但却无法跟顾易坦言的?忧虑。

她低着声?,“我?不能。”

顾易不解:“不能什么?”

麻痹的?神经让语言系统变得不想平日里那样流畅,思维和话?语之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一样,卢皎月费了半天力气,才终于以最简短的?语言,顺畅地表达了自己意思,“不能陪你。”

相携白首听起来固然很动人,但是她陪不到顾易那么久。

因?为到那个时候

“我?已经死了。”

顾易因?为那个字心?底一跳。

月娘一直身体不好,他其实很忌讳谈起这个话?题。每每到此,就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笼上心?头。

但是他还是定了定神,安慰:“别说这种话?,戴老如今就在府上,有?他调养着,你身子不是好多了?这次换季都没有?生病。”

若是平常,卢皎月肯定就应下来了,然后这个话?题就被这么不轻不重地揭过。

但是这次,她没有?说话?。

沉默了良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易一愣。

反应过来是对方这动作的?含义之后,他只觉得心?口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胸腔内气血翻涌,喉咙口似乎被堵住了。

顾易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这个摇头远不是结束。

他听到对方接着开口,“我?早就该死了。”

……早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