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夫人?又魇着了?”

三年前,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顾老夫人?经常这么半夜惊醒。但是都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是淡去了还?是麻木了,她很少再如此了。

顾老夫人?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才慢慢地点了下头。

是噩梦,却不是故去的夫君和长子,而是留下来的小儿子。

她梦见易儿娶了新妇,梦见自己终于放心地去了。

但是却看见了被留下的那孩子。

他确实好好活下来了,但是那冰凉又麻木的姿态、死寂得仿佛只剩下躯壳的眼神,让人?禁不住产生?一种疑惑:他真的活着吗?

她喃喃地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

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玉胭不解,但是再问的时候,老夫人?却只是摇头。

*

稍晚些?时候,顾易过来了。

因为晚间的那个?梦,顾老夫人?忍不住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儿子,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

这片刻的功夫,顾易也不知道第几次摸向?袖子。

在某一次碰触之后,袖口?的痕迹露出了狭长的形状:是一根簪子。

顾老夫人?愣了一下,却忍不住笑了。

再瞧瞧顾易那又是紧张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她一时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恨铁不成?钢。到底还?是抬手对着卢皎月招了招,“月娘,来这边坐。”

卢皎月有?点疑惑,但还?是做到了床边的矮凳上,奇怪:“母亲?”

顾老夫人?没说法,只是带着点莫名慈爱的笑,抬手抚了抚卢皎月的鬓边。然后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顾易。

顾易福至心灵,连忙上前了几步,将?手里的簪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