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廷大?为不解:“你既心悦于那芙蕊公主,为何还盼着她死?”

陆乩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嗤之以鼻道:“我怎会心悦她?”

小厮匆匆忙忙的从院外跑进?来,见他们二人?在?说?话,便欲言又止。

陆长廷道:“有事便禀!”

“是、是从前将军在?水榭外种的那一湖芙蕖花全死了,小的们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这才来请示将军……”

陆长廷正因陆乩野的事烦闷不已,这小厮却不知轻重的来禀这等小事,“一池子芙蕖而已,死了便死了,这有什么好禀……”

陆乩野便掠过他扬长而去,“阿圻,你去作甚?”

小厮正要跟着陆乩野一同去,被陆长廷一把拽住,“那池死了的芙蕖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他现今还有心思去瞧?”

小厮吞吞吐吐:“是之前的少夫人?爱芙蕖花,将军在?夏末时特意为少夫人?种的……”

如今人?走了,还反将了他一军,他却还惦念着那芙蕊公主的爱花。

陆长廷挥退小厮,扶额长叹。

他余光在?一地的白纸里,忽然瞥到一角红色。

秋风四起,水榭之中摆着一方美人?榻。

夏日里常倚在?这方美人?榻上的少女不过才离去一日,这座水榭、这方榻,竟显得空荡极了。

“将这张美人?榻给我拆了。”

陆乩野面色阴沉,下人?们忙不迭将美人?榻抬出水榭。

他走到阑干前俯视湖面,一望无垠的芙蕖花尽数凋谢,入目皆是枯黄颓败之景,连湖水都?显得浑浊,不复夏日里的碧绿澄澈。

殷乐漪欺他、瞒他、杀他,如今连她喜欢的芙蕖花也要开败在?陆乩野眼?前。

她是不是就想告诉他,只要在?他陆乩野的府邸,和她殷乐漪有关?的一切都?会死,她待在?他身?边生不如死,所以她宁死也要从他身?边逃走。

可?陆乩野偏不让她如愿。

他吩咐下人?:“将这些开败的芙蕖全拔了,再移一批新的芙蕖种到湖里。”

陆长廷后?脚跟来,便听到陆乩野这一句话。

这都?是秋日了,满都?城的芙蕖花早已开败,即便侥幸找到几?株还开着花的,移来这湖里也还是活不成。

连三岁小孩都?知晓的道理,陆长廷不信他不明白。

“阿圻,这便是你的不心悦?”陆长廷摇头?叹息,将从陆乩野房中找到的婚书递给他,“你连婚书都?为芙蕊公主不厌其烦的写过许多张,你还敢说?你不心悦她?”

陆乩野瞥向他手中的红纸墨书,只觉这刺目的红色和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煞是可?笑。

殷乐漪要名正言顺,要婚书,要正妻之位 。她分明是那般的贪得无厌,可?他却还是愿意纵容她,为她一步步退让,满足她得寸进?尺的要求。

陆乩野接过陆长廷手上的婚书,他手上的血沾到了婚书上。

“阿圻,你身?上怎的有血?”

陆长廷忙去查看,竟发现他胸口不知何时一片湿润,只因穿着玄色丝毫未显,他触手一碰便沾了满手的血。

陆乩野失血到唇色苍白,可?他却浑不觉痛,麻木地将手中的婚书一点一点撕碎。

“萧圻!”陆长廷不忍,“你流了这般多的血为何不作声?你难道想死吗!一个亡国公主罢了,值得你丢官罢爵还要赔上性命吗?!”

陆乩野却像是恍然大?悟般,笑着对陆长廷道:“你说?的没错,我大?约是真的心悦她……”

心悦到不许殷乐漪恨他,心悦到不准殷乐漪离开他,心悦到容忍不了殷乐漪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他,心悦到殷乐漪即便一次又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