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丫环垂头应了声,把手头的衣裳递过去。
年金玲知道凌菲今天去赴宴,此时不在府中,也不敲门儿,开门便进。
屋中四角点着水晶羊角灯,年金玲踏在绣顺意云文的绒毯上,在外室左张右忘,屋中烧着地龙,有一缕极淡却非常好闻的香味弥散,年金玲本能的屏住呼息,轻缓揭开内阁的帐幔。
忽然步子骤然一顿,整个人僵直在那儿,但见屋中的金线梨木桌子后坐了一男人,一头墨缎一般秀发披散背后,以一根黑色丝带松松的系着,两眉似剑,长眼如星,俊俏无匹,浸润在灯影下,整个人散逸出淡微微的光辉,气韵寡淡,高冷崇贵。
年金玲愣在那,忽然间便忘掉了呼息,忘掉了自个儿身处何地。
男子自书中轻缓抬头起来,一对长目冷漠疏漠,声音低淳清淡,
“放那便可,出去!”
年金玲骤然缓过心神,忙不迭的点头,脚底虚浮,二手发战,把衣裳搁一边的矮几上,屈着腰退出去,踩在绒毯上像似踩入了棉花儿,险些一脚摔下去。
慌乱的拉开门出去,下了台阶,倚在一枚蔷薇树底心口依然狂乱的跳动,她从没有见到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即使是天上的谪仙也不过这样罢,然却一想起那个人疏凉冷漠的目光便忍耐不住心里头一战,这般的气魄,也是她从没有见到过的。
那男的是何人?
为何在大人的屋中?
年金玲目光一阵闪动,又歇了一会儿才觉的味息稳定了些许,上了走廊忙向年玉娘的屋子走去。
年玉娘恰在绣一朵并蒂芙蓉,听了年金玲在凌菲屋中的见闻抬头起来,慌张的问说,
“你可曾莽撞那个人?”
“没有,没!”
年金玲见她这样神情,也随着慌起来,忙摆手道。
年玉娘放了口气儿,叮嘱道,
“之后夜间少去菲菲的屋子便是了。”
“那男的是哪位呀?”
年金玲身体轻轻前倾,一对杏眼中满满是新奇,小心谨慎的问。
符重跟凌菲的事儿整个院落都知道,也没啥好避讳的,年玉娘态度恭顺的道,
“是太子爷!”
“太、子?”
年金玲怔在那,脑海中像有雷电闪动过,一片空白,好久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
“那个人是太子爷?”
年玉娘淡微点头,咬断了手心上的红色丝线,郑重其事地命令道,
“因此,顶好不要接近,如果冒犯了王上,即使是我也不可以救你!”
年金玲面色白了白,一副后怕的样子,目光闪动,表情倥偬,半日才压轻声音问说,
“那太子爷跟大人?”
年玉娘会意的点了下头。
年金玲了然的噢了声,帮着年玉娘收拾丝线,不再多问,仅是一夜上全都有一些魂不守舍,脑海中不停出现灯影下男人的高洁之姿跟看过来的那一对深长的黑瞳,不经意间中,耳际逐渐染了红。
夜渐深,天儿乌黑低淳。
元帅府中诸人吃多了,七横八竖躺着,季明怀抱中还抱着酒坛子,合着眼叫了声,
“元帅,吃酒!”
而后举着空酒坛子便往口中到,分明什么全都没有,却咂摸咂摸嘴道,
“好酒!”
风忽起,吹的沟火烈烈作响,汹汹火光下,凌菲白净的腮颊给酒气熏的酡红,胳膊抱膝,淡笑的望着火苗,有多长没有这般放松过了,这才是她起先想要的生活。
而她,居然也已逐渐适应了。
“累么?”
荀获忽然张口问。
豆蔻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