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又有事？”陆湛语气淡淡，似是早就料到季晟恺会打电话过来找自己。

“沈宴没有在陵园。”季晟恺有些咬牙切齿，“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在那里？”陆湛这会儿倒玩起了语言游戏。

“陆湛，我说过我没心思跟你打太极，公司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沈宴在哪我是真心想知道……”季晟恺从未如此低三下四跟一个人说话，“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感情的事谁都没法说清，请你不要再拿沈宴来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行吗？”

陆湛听着他的话，嘴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冷漠的弧度。

“那份合同的确是阿宴给你准备的死后礼物，至于他到底在哪，恕我无可奉告。”

◇ 第21章

“为什么？你总得有个理由让我死心吧……”季晟恺不能理解。

说来也可笑，他要寻找自己前夫的信息，居然还要通过别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曾经是自己的员工，现在是自己的企业竞争者。

或者有一刻，他们也成为过情敌。

“这是阿宴的遗愿，他说他曾为了你三年没有离开过云城一次，死后想到处走走，不想再拘束于一个狭小的坟墓中，见不到阳光，得不到自由……”

陆湛的话，让季晟恺的心猝不及防狠狠一痛。

“季晟恺，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我去季氏工作并不是想做什么商业间谍之类的，只是想证明我自己的能力，让陆家人看得起我……离职后带走客户是我的私心之举，因为我看不惯你对阿宴的伤害，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你活生生气死的……我从未见一个人可以吐那么多的血，将整本绿色的离婚证全都染红……”

“到底一个人的执念能有多深，我不太懂……但在阿宴眼中，你是他的执念，在我眼底，他便是我的执念。”

陆湛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季晟恺跟前失态，尽管只是在电话中。

若是时光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再带着沈宴的遗体去大闹季晟恺的婚礼现场。

这样一来，说不定季晟恺永远都不知道沈宴经历了什么，也不会这么失心疯地不管不顾到处找他，扰了他的清净。

可是，那个傻子说过他想去他婚礼现场啊。

他说当初他和季晟恺结婚的时候，只是匆匆领了个证，什么都没有。

连结婚照都是用PS技术合成的，两个人没有一张像样的合照。

唯一有的合影，都是在季氏企业年会上，季晟恺为他颁发最佳员工时的照片，当时身边还有两个主持人。

回想着沈宴曾经告诉自己的点点滴滴，陆湛的心也一揪揪地生疼。

从来不知道，心疼一个人也会这般难受。

若自己再早点出现，若自己再早点向他吐露心声表白，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局面？

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陆湛没有理会。

他抽着烟，眺望着落地窗外整个城市。

沈宴，你想看他做新郎的样子，我答应了你；你不想被他找到，我也做到了。

现如今，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

季晟恺在陵园办公点，和工作人员签订了最后的合同协议。

关于协议上十年付清尾款的条款，他没有任何疑义。

这些钱他一次性付清完全不在话下，甚至是违约金。

可这是沈宴留给他的礼物，他到底还是要表示尊重。

季晟恺用这番话安慰着自己，心底的涩意有多浓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幕降临，整个墓地的雾气加重。

季晟恺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