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焦急，季晟恺直接弯腰揪住陆湛的衣领，尽管两人这个姿势并不太有绅士风度。

“现在问我沈宴人在哪，你不觉得晚了吗？”陆湛也收起了一直伪装的表情，冰冷的眸子透着冰渣。

季晟恺打了个寒颤，但依旧没有松手。

“陆湛，算我请求你，告诉我他在哪。”他反复追问的，只有这个。

“以前沈宴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陆湛猝不及防的问话，让季晟恺瞬间语塞。

“他手术需要签字，联系不到你又没有别的家人……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他没有亲人我就是他的亲人，他没有家人我就做他的家人……可终归到底，我在法律层面上还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最后，陆湛的眸子黯淡了不少，带着一丝失落。

他叹了口气，掰开季晟恺的手，然后起身到办公桌后的保险柜中，找出一份包装严实的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

“阿宴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

他的一句话，让季晟恺瞬间回了神，连带着心脏都噗通跳动起来。

沈宴，要给他什么？

季晟恺没有多想，伸手就想去拿，但陆湛却突然抬手挡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本来我不想给你，但看到你这么痛苦，我还是决定给了……一许面想要你更痛苦，一许面不想让阿宴留有遗憾，毕竟这是他对我的请求。”

陆湛的一番话，让季晟恺蹙起了眉头。

眼见他移开手，季晟恺有些拘谨地扫了文件袋，上面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真的是沈宴留给自己的？

季晟恺心底莫名生出了这只是陆湛新一个狡诈计谋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又立即否定。

陆湛不会拿沈宴的事跟自己开玩笑，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直觉。

迟疑了片刻，季晟恺伸手拿起了文件，解开口，将里面飘着墨香味的纸张拿了出来。

薄薄一份文件，入目飘进视线中的一行大字，让季晟恺瞬间变了脸色。

“西郊明月陵园墓地分期付款合同”

◇ 第20章

他有些慌乱地翻开，一目扫十行，大致看到了最后，有沈宴的亲笔签名。

“和你结婚三年，阿宴连一块墓地都买不起，你身为他的前夫，有义务也有责任替他承担这个债务，毕竟离婚财产他分文没要。”

陆湛一旁补充说道，字里行间都透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阿宴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支付这笔费用，我便是他的委托人走法律程序让你妥协，但我相信季总不是那种薄情之人吧？”

季晟恺手中紧紧捏着那份文件，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谢谢你。”不光陆湛冷嘲热讽了多少难听的话，他都没有动怒。

毕竟能够知道沈宴还有这样一件事惦记着自己，他别提有多欣慰了。

更何况，还知道他现在在西郊明月陵园……

眼见季晟恺拿着文件就要离开，陆湛叫住了他：“季总，合同上可是写着十年还清，不能提前也不能延期，如有违约，可不单单是违约金那么简单的事……”

“合同我会去细看，谢谢你愿意如实相告。”季晟恺没有转身，但语气依旧平静。

他正要去开门，陆湛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帮他把门打开。

“还一句话要告诉季总，晚了的深情比杂草还贱，季总请保重。”

季晟恺的身躯僵了僵，一言不发。

车上，季晟恺放文件放在副驾驶，一路朝陵园奔去。

他想了很多，包括之前得知沈宴死讯的消息时，命人去探查了云城的两个殡仪馆，都没有得到沈宴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