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热水中?,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顿觉无趣,就开始询问?两个侍女在顾家的第一天待的如何。

“娘子,四清堂很大,比我们在家里还多了不少房间,我和青萍竟然两个人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小院子,而且只见到了几个顾家的仆人。”翡香难以置信,说那些人都沉默寡言,还老的老小的小。

“膳房有一位厨娘,姓宋,她那里的帮工倒是多一些,但看起来也过于平凡。”青萍帮腔,说整个四清堂空落落的,和出嫁时见过的热闹简直是两模两样。

裴惊鹊默然,她身边虽然只有两个比较信任的侍女,但在念慈院伺候的人上下加起来约莫几十,因为顾及到顾府原本的下仆,她压根就没想过将?人全部带过来。

“奴婢向人打听?,言顾相……主君喜静,或许便是因为这个,四清堂中?服侍的人少。”

“可我不喜欢。”裴惊鹊懒散地倚着浴桶,红唇微微一勾,很是贴心地想她最?多容忍两天,回门?那日,念慈院中?的人得带回来大半。

一个厨娘显然也不够,起码要三个才?行?。

“对了,那宋娘子还向奴婢等人询问?娘子早膳想用什么。”翡香想起神色忐忑的厨娘,知道她有意在讨好自家娘子。

“上两份跑马汤,粥点得有甜的,其余……做些顾相爱吃的。”裴惊鹊本想说随便,硬生生地又改了口。

她知道他说的春宵酒醉是假,体谅她推迟向长辈请安是真。

既然如此,裴惊鹊两眼弯弯,她也要好好地体谅体谅新任夫君嘛。

想着,她从?浴桶中?站起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纤细的腰肢如玉凝白,可上头透入骨血的指印令人面红耳热。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垂下眸装作没有看到那些显眼靡丽的痕迹,服侍她又穿上那件牡丹绯裙。

这次,裴惊鹊不必提醒就自己穿好了鞋子。

只是她才?迈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半开半合的眼眸往自己身上一扫,她漾着笑容将?那块墨绿色的玉佩挂了上去。

重新走?出净室,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顾峤还在看手?中?的书卷,显然这是他休沐时常做的一件事。

裴惊鹊发现他的手?边多出了一碗热汤,慢慢吞吞地走?了过去,问?那是什么呀?莫非顾相背着她提前用了早膳。

她有些不大开心。

“正院送来的补汤,应是母亲吩咐,你体力不济,喝了也好。”顾峤放下书卷,轻轻抬眸,目光停在她裙上的玉佩,晦涩不明。

“放了蜂蜜,是甜的。”他的喉结动了动,神色是克制过的。

裴惊鹊便以为他已经?尝过了,乖巧地应了一声好,瞅准他身旁的空余位置,歪着身子走?了过去。

先翘着双脚让他看自己穿了鞋子,才?捧着那碗补汤小口小口地喝。

她喜欢甜滋滋的味道,好在,补汤里面确实放了蜂蜜。

“我想听?顾相你念一念。”裴惊鹊喝下肚觉得浑身暖洋洋,连骨头都软了,靠着人姿态很不老实,又问?他看的什么书。

顾峤捉住她乱动的手?,问?她如何沐浴那么久,“身体不适的话要找大夫过来。”

顾老夫人送来一份补汤,他略加思索,开始担心是否伤到了她。

“……因为要把夫君的东西弄出来呀。”女子语气认真,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幽幽地回答他。

顾峤的身体骤然绷紧,灰眸终不似从?前平和,沉沉地注视着她。

裴惊鹊突然有种回到了昨夜床榻间的感觉,被桎梏被支配,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

她心下一慌,抿唇装作自己困了,闭上眼睛将?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