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皇后的左手边,她微垂着头, 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的地面,仿佛真的是一名长秋宫的女官。
但其实她知道左卫将?军已经认出了?自己?,对?方目光的短暂停顿说明了?一切。不过, 他保持了?沉默, 没有开口揭穿。
裴惊鹊一边跟着姑母走进?承光宫, 一边不禁在心里想是皇帝姑父默许还是引着她们进?去的左卫将?军有意卖皇后和裴氏一个好。
当姑母语气有些激动地和她说太子表兄就在前方的宫室中?, 她才回过神,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眼前。
承光宫她当然来过, 且不止一次。
三年过去, 它比记忆中?多了?一分寂寥和安静, 裴惊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主殿的梁柱,朱红色的梁柱上刻有一只闭着眼睛睡大觉的鸟雀,寥寥几笔,是她无聊时抱着柱子弄出来的。
如?今,那只鸟雀的印记似乎更深刻, 模样?也更生动了?。
可这座宫殿的主人却陡然沉寂下来,不负往日的意气风发。
她看到了?前方比三年前削瘦了?许多的人影,蓦地抿紧了?唇瓣。
“陛下有旨,允娘娘见太子殿下半个时辰,臣先告退。”左卫将?军拱了?拱手, 悄然地退了?出去。
转身的那刻,他看清了?裴惊鹊那张绝美的脸,眼睛眯了?眯,什么都没说。
“鼎儿,母后总算见到你了?!”左卫将?军的身影一消失,裴皇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落下了?泪。
太子魏鼎在幽禁的这上百天中?也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母后担心,为他牵连到裴皇后而懊悔不已。
今日他看到裴皇后一身凤袍端庄大气,面容气色也和往日差不多,放松一笑,十分爽朗。
“父皇是孤的亲生父亲,总不会?要了?孤的命,母后何须哭成这样??”他的脾性乐观,自幼如?此,说话的神色完全见不到一分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