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中,顾t?峤向来严苛不近人情, 但对着亲侄儿, 他还是略尽了爱护之心?。
“明?曜在下州做了三年的司马, 位六品,若要留任京城,禁军中千牛卫和金吾卫六品司尉可选。若是继续外放,吏部会将他提到上州,虽同为司马但位升一级, 到至五品。这段时间,大兄可以好好想一想,等到明?曜回?来后再问过他的意见。”
顾峤语气平和地将各项选择都解释了一遍,顾峄听着连连点头。
顾峄身为顾氏主君,并?未在朝中任实职, 但身上有金紫光禄大夫的散阶,他清楚幼弟已经?将利害关?系讲了分明?,回?答道金吾卫司尉一职不错。
顾峤浅啜了一口茶,不可置否。
千牛卫中多是勋贵子弟,地位虽高但受到重用的机会小,比起来,金吾卫更为复杂上升的通道也更宽一些。大兄偏向金吾卫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颔首,“金吾卫的确可行。”
这时,一直坐着未曾开口的韦氏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曜回?到京城,也该往董家去一趟了,可不要被人祸害出差错才好。”
韦氏和顾峄都满意的儿媳是陈留董家女,两方已经?有了默契,就等着顾明?曜回?京下聘成亲。
顾峤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茶水,眼皮未抬,顾明?曜只是他的侄儿,父母犹在,婚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叔父过问。
但韦氏提起顾明?曜与董家的婚约,显然是故意为之。
为的是什么,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顾峤身为嫡亲的叔父,却要娶顾明?曜这个侄儿从前?过了礼的未婚妻,韦氏心?中有不满,她刺一刺顾峤,也想从顾峤那里得到一句准话?。
看好裴惊鹊那个生性浪荡的女人,不要让她祸害到顾明?曜的婚事。
“从易今日劳累,兄长这里便不留你,快回?去休息吧。”顾峄心?中虽然也有些说辞,但他更觉得夫人今日的言辞失了分寸,皱了皱眉,让韦氏不要再说。
家里去过裴氏下了聘礼,顾裴两家结亲已经?是板上钉钉,若韦氏的不满被裴氏得知,岂不失礼?
再者,从易将要娶妻裴氏女,称裴氏女为祸害就是在打从易的脸,他们兄弟之间又难道不会生出隔阂?
韦氏冷哼不应,态度依旧。
这件事上她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明?明?是五弟先对不起他们夫妻,对不起明?曜。她一想到,日后,裴氏女要唤她长嫂,而明?曜更要恭敬地向裴氏女行礼称她叔母,心?中就气性难消。
那样寡廉鲜耻的女子,如何配!
“明?曜的婚事自有兄嫂料理,若是出了差错也只可能是兄嫂疏忽,与旁人无关?。所幸时日还久,长嫂精心?一些便是。”顾峤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灰眸直视不肯罢休的韦氏,目光冷冽犹如实质。
他对兄嫂敬重,对侄儿爱护,不代表着他们可以在他的面前?随意地指责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来贬低他将来的夫人。
场面一时凝滞,韦氏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威压,脸色发白?。
顾峤是顾峄的幼弟不假,理应尊重她这位长嫂,但他也是当朝的首辅,统领群臣的宰相,怎么会轻易受人辖制。
韦氏若还是固执地指指点点,他的眼神就告诉她,他亦可以让韦氏失去她所有的依仗。
“……天色渐晚,五弟慢走。”终于?,韦氏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勉强笑?着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她的手指微抖,茶水差一点溅出来。
顾峤收回?目光,不慌不忙地起身离去。
身后,是兄长顾峄在劝韦氏把?从前?那些旧事当作没有发生过,否则,两房闹起来兄弟阋墙,顾家会成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