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都不该啊。

赴宴的人想不明白,裴郢也弄不清其中的缘由,求助地向自己的姐姐裴皇后看去,压根没注意到一旁脑袋快要垂到胸前的女儿。

“……兴许是因为陛下,顾相才到裴家。”裴皇后发现了侄女的异常,心中一紧,温声同恭帝说道。

“大概如此。”恭帝深深地望了裴惊鹊一眼,让小舅子不必紧张,先去迎一迎从易。

裴郢一离开,裴惊鹊立刻抬起了头,脸色苍白地请辞,“姑父,姑母,惊鹊突感身体不适,可否先回去房间休息?”

“……去吧。”恭帝的黑眸微眯,同意了她离席。

裴惊鹊就像是得到了赦免,匆匆地起了身,垂着眉眼往外走,中途她瞄到一角青灰色的衣袍,脚步一顿,竟是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这一幕全被人无声地收到眼底。

“臣拜见陛下,娘娘。”顾峤被裴郢迎着到了宴厅,意外发现恭帝也在,面不改色地行了礼。

“顾卿今日来的巧,朕刚得了一壶上好的茶水,乃是用山中溪水冲泡。卿来尝一尝,味道如何。”

见到顾峤,恭帝状似无意地让身边的夏公公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这壶香气四溢的云顶茶正是方才裴惊鹊泡好的,言之凿凿地说取用了山间的溪水。

顾峤显然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但在茶水入口的那一刻,他沉默了几秒。

“清新回甘,喝起来有几分熟悉,不知是何人冲泡?”他佯装平静,语气寻常地与恭帝交谈。

恭帝二十一岁的时候与裴皇后得长子太子,如今年四十五,身体逐渐不济,但眼力却还是一等一的好。

他一双黑眸深邃有神,盯着一手提拔上来的重臣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笑道,“滋味极好,看来阿枝那丫头并未骗人。”

阿枝。

顾峤不咸不淡地咀嚼这两个字,他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陛下也觉得不错,那应该是好的。”他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模样,令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是方才的那一点波动已经足够恭帝发现什么了。

一个心思多疑的帝王,他会弄清每一个端倪。

………

宴会过半,耳边远远传来了悦耳空灵的弦乐声,裴惊鹊自己在花园中寻了个小亭子,懒洋洋地歪着,一边生嚼花瓣一边打瞌睡。

府中的侍女们都在忙碌,青萍和翡香都没有空暇,她身为宴会的主人却借口身体不适,躲了出来。

“你看看她,成什么样子?”恭帝看到她百无聊赖的模样,冷笑不止。

夏公公干巴巴地笑一声,不敢多言,他待在陛下身边多年,自然知道陛下特意吩咐人找到裴小女娘的命令含着深意。

结果好坏出来之前,他不会说一个字。

“让人守着这里,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果然,下一秒,陛下又变了脸色,夏公公垂首退至一旁。

亭子里面,裴惊鹊朦朦胧胧感觉到有人靠近,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她的皇帝姑父正面目冷沉地注视着她,慌得呼吸骤停,急急站直了身体。

“姑父……我身体不适在这亭中小憩,您,您怎么不在宴上与姑母一同聆听器乐?”

裴惊鹊心知不好,却不知坏处出现在哪里,脸颊急的泛红,虚虚地弯着眼睛笑。

“阿枝!不要想着瞒朕,说吧,你与顾卿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恭帝看着这个从小在眼前晃的外侄女,语气异常严厉。

他的目光犹如雷霆,裴惊鹊立刻就不敢笑了,眼神觑着左右飘来飘去。

一看就心里有事,还不是小事。

“你不肯说,是否要朕将皇后和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