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有压迫感,一旦紧盯着人,居高临下,又像是逼问。

“今日我在卢家见到他了,然后和他说了几句话。”裴惊鹊老实承认,故意避开他有如重量的目光,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压低了语气?,“顾首辅不妨猜一猜我都和他说了什么?”

她的胆子是从来都很大,明?明?知道男人此时的心情必定有些不悦,还是兴冲冲地撩拨着火上浇油。

“哦,猜不到,不如我找个人问一问,卢二?郎还是外头?的那几个?”顾峤垂眸看她,眼底深处一片漆黑,他之前是不是就和她说过不喜欢她和周晋安见面,她是不是也?答应了。

他的指腹摩挲着裴惊鹊的唇瓣,在她即将要?开口解释的时候重重一压,语气?也?多了重量,皱着眉骨,“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

裴惊鹊被迫闭上了嘴巴,有些被他的态度惊到,她其实只想和他分析周晋安留给她的那句话。

不曾想到他竟直白地露出了怒容,而且连话都不准她说了。

她用手去扒拉他的手腕,他纹丝不动,顺便?还将她的手给抓住了。

裴惊鹊就有些恼怒,觉得他将自己?抓疼了,狠狠地斜了一个眼刀过来,顾峤波澜不惊,不理会她。

于是,她更气?了,索性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不看他。

不想听自己?说话是吧?那就永远不要?听好了,她还不想再看他。

于是,等到顾峤松开了她唇瓣上的束缚,她也?没有再开口,甚至眼睛也?没有睁开,捧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侧卧在榻间,直接入睡。

裴惊鹊原本就有些犯困,从卢家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即便?此时生着闷气?,但?躺在软软的床褥间,暖意融融,她迷迷糊糊也?算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能感觉到有人看了她许久,然后那人又出去了。

她开始做起梦来,走马观花的一个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但?梦中闪过了很多人的脸,有祖父,有祖母,还有她的母亲,最后便?是她自己?,年幼时候的她,安静地站在一个地方,肩膀上好似压了很多东西,所以?她张开苍白的嘴唇,笑着和自己?说,要?活的开心肆意,心要?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人任何物可以阻止她。

没有!

裴惊鹊死死地盯着她自己?,牢牢地将这句话记在了骨头里面。

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热意,眼尾处更是热热的,她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摆正,顾峤握着她的肩膀,用浸了热水的布巾正为她擦拭脸庞。

因为肌肤白嫩粉润,裴惊鹊很少涂脂粉,但?她近来喜欢折腾自己?的眼睛,眼尾处勾勒了花纹。

有时入寝她会忘记这一点,其实眼尾没有清理干净就睡了,但?顾首辅观察仔细,他会记得,然后就会找来温热的布巾,一点点地给她擦拭干净。

现在仍旧是这样,为她耐心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