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神色。

匡梁皱眉,仍然看不惯她的毫无忌惮,虽然是在外头,但也不能大胆到妄议春祭礼。这话有朝一日传到京城,又有人要对主子喋喋不休。

周晋安则是无法接受她这么快就离开他……继而同另一个男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虽然他能够看出他们之间的确没有多余的关联。

“你回京怎么不派人同我说一声?”周晋安想要质问,却恍惚间发现自己早已经失去了立场。

“啊?大概是忘了。”裴惊鹊想了一下,答的很随意,她也着实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事实上,上一世她选择离开河东郡城也没和周晋安知会一声,分道扬镳的男女各自飞开才最正常呢。

听到她无所谓的话,周晋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她的不在乎。

连一句知会的话都不值得的人。

裴惊鹊若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可要大诉冤屈的,自从他们各自在和离书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周晋安又是纳妾又是逢迎上官也没关注过她的一举一动,结果她走了不理睬他了,他又一副被辜负的神色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明以前周晋安也不这样的啊,裴惊鹊左想右想,还是得出了一个同样的结论,为官几年,周晋安彻底变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愿意温柔地哄她,在她耳边说甜言蜜语的人了。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对于这个结果,她有些遗憾可也能够接受。

然而现在隐隐接受不了的人似乎是周晋安?

裴惊鹊觉得莫名其妙,故意扭过脑袋,看向了与周晋安截然相反的方向,这样她的态度表达的足够明确吧。

他们算是好聚,但实际上并不是好散。哼,以后要不要和周晋安说话全看她心情,她又不是没有傲气。

裴惊鹊扭过头去就是不想和他说一个字。

然而她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周晋安眼睛的同时还取悦了另外一个人的心。

顾峤认为女子贵在自重,和离后的世侄女与前夫划清界限,他理应表示嘉许。

“周大人若无旁事,那就京城再见。”他对周晋安已经失了兴趣与耐心,略一抬眉,便是送客之意。

周晋安心神一凝,立刻将所有的注意力又收了回来,他心里清楚顾相能花短短十年的时间从一介举子做到内阁首辅,脾性远比对外表现出来的随和从容要可怕的多。

他当着顾相的面失态已然犯了大忌。

“下官先前不知裴氏返京,在此骤然见到,因此失礼,还请顾相见谅。”

周晋安的头颅比之前垂的更低,旁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既已和离,你该称一句裴娘子。况且,我记得数年前陛下追忆裴老国公时封了她一个县主的爵位,你也可以尊称裴县主,而不是、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