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 脚步轻盈地往回走。
她急着要把和裴弘说的那些话告诉顾峤,不是为了征求他的意见, 纯粹只是想分?享给他知道。
裴惊鹊想了想自己从前?一个人将事?情藏在心?里无人诉说的时候多?无聊啊, 喜悦或是伤心?的情绪通过言语被另外一个人知晓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美妙。
虽然顾首辅仍旧少言寡语, 可是裴惊鹊已经?不讨厌了,因为她能感觉到那独一份儿的纵容。
这?份纵容让她隐隐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顾峤那里得到的永远不会?是厌恶与责骂,他会?包容她的一切。
裴惊鹊踏入房中,让侍女将陶瓶放在了桌上, 她再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在认真端详泥人的男人。
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一双眼眸异常深邃。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到来,他侧身抬头,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极淡又极沉,仿佛一团静寂的火焰。
温暖的,同时也是危险的。
裴惊鹊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呼吸微顿,恍惚过后,对面?的男人已经?将泥人放下,走近她,牵住了她的手。
“沾了一些土。”他一点点拂去她指上的灰尘,眼底又是如平镜一般,波澜不起。
“土窑开了,大半的陶器都好好的。”裴惊鹊将他眼中一划而过的异样当作是自己的错觉,笑着同他炫耀自己制的陶瓶。
一点不比铺子里面?卖的差。
“怎么学会?这?个的?”顾峤打?量那形状优美的陶瓶,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的确不差,像模像样。
但这?不是一个世家贵女该会?的。
“在平郡的时候好奇学的,那时候我想万一日?后家族没了,我得多?一种傍身的技艺,好歹饿不死人。”裴惊鹊很诚实,无所谓地提到年幼时的杞人忧天,尤其是祖父去世后的那段时间,她总有一种预感,一家人都会?完蛋。
即便宫里还有裴皇后和太子在。
……
顾峤沉默了片刻,没有说她想的太多?,而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安抚的意味,道,“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