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母。可是,叔父娶的新妇竟然是他?挚爱的少女, 而他?直到现在才知?晓。

以叔父的敏锐, 退婚的那天不可能看不出他?对过往的悔恨与眷念, 所以,叔父为什么?要娶她??

顾明曜心头难以控制生出一丝怨恨, 可是当真正站在顾峤的面?前,对着他?平淡至极的目光,顾明曜无法开口?质问。

他?发现, 叔父根本不会在意他?和裴惊鹊的从前, 而叔父与女子之间?自?然而然的亲密也令顾明曜整个人如堕冰窟。

“……叔母已给了我表礼, 是一方青玉。”他?微微垂下头, 嗓音低哑。

顾峤看到了那块青色的玉石,略略颔首, 令他?好好收起来, 脸上的神色却是没有明显的变化, “你外放期满,日后在金吾卫任职,比之州府时切记更稳重一些。”

“多谢叔父教诲,我必不会堕了顾家声名。”顾明曜应声,一次极为寻常的叔侄间?的对话就结束了。

没有任何针锋相对, 也没有情绪失控下的难堪,平静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裴惊鹊再无所畏惧的性子都隐隐有些不自?在呢,她?垂头看了一眼静止不动的麒麟玉佩,轻声向着顾峤道自?己刚得了顾老夫人的许可,准备回四?清堂去。

“明曜……二郎在外多日, 如今归来,府里人极少有这么?齐全的时候,夫君先在这里坐一坐吧?”

她?弯着眼睛在笑,实际上却待的兴致缺缺,只愿回去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睡一场大觉。

至于顾峤口?中的太医,裴惊鹊没当回事,心病还须心药医,她?深知?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困倦不已的是一颗心。

懒得过问,懒得思考,休眠一段时间?最好。

顾峤看着她?,手背很?快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察觉到比平时略高一些的烫意,眼神蓦然变得严肃,并?未同意让她?一人先回四?清堂,而是揽着她?从容地在座位上坐下,淡淡道让她?先等一等。

等什么??堂中的其他?人和裴惊鹊一般有些疑惑。

“等大夫过来,你的额头在发烫。”

顾峤的话音刚落,裴惊鹊就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其实,欣赏歌舞的时候,她?和老夫人等人顺便都饮了一些果酒来着。

但是嘛,顾首辅人家现在是在关心她?,她?哪怕知?道额头发烫的真正缘由,权衡利弊之后……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稍微有一点心虚。

因为今日请进府中的乐师有一位相貌尤其出色,仿若山谷中的幽兰一般,裴惊鹊对着上好的男子皮相,多饮了两杯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