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心下自是?不豫的,但他不愿意?露出?形色,只淡淡开口,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女子的唇瓣。

嫣红依旧,鲜嫩的颜色并非是?女子涂的口脂,他发现这一点,眸色转深。

裴惊鹊恍若没有察觉这个细节,松开他的手臂,悠然地转身离去。

一直到乘上低调的马车,她用指尖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笑出?声来。

实际上,顾首辅还是?在意?的吧,连口脂都?不希望她涂。

不过,她的唇不点而朱,涂不涂口脂都?是?无所谓的。

………

“娘子,地方到了。”到了约定的酒楼,翡香打开马车车门,裴惊鹊踏着脚凳安然下来。

虽然衣裙和形装都?很普通,但不出?意?料仍旧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无他,除了一些粗手粗脚的普通妇人,凡妙龄女子以及知些礼数的大家夫人,出?门在外为示庄重?,一般都?会覆上面纱或者戴着帷帽。

而裴惊鹊习惯显露真容,什么都?不带。

是?以,即便她想要低调,许多人的目光还是?落在她的身上,继而轻而易举地认出?她。若换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恐怕还会明里暗里地说教议论,但大名鼎鼎的裴女君嘛,这些年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不仅不遮挡面容还总是?大咧咧地和男子一样?随意?出?入。

名声一塌糊涂,可女子的生活愣是?没受到影响,面容永远明媚,笑容永远灿烂,两次嫁人也?都?顺顺利利的。婚后又怎么了?人家照样?想出?门就出?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喜欢的人忽视,嘲讽的话一律当作没听?到。

酒楼这等地方,她来的还少吗?掌柜和店中伙计一个个都?认识她。

“裴女君,您来了,快请,雅间早就为您留好了。”掌柜客客气气,亲自迎裴惊鹊上楼去,她嗯一声,略略一扫,不少人在看她,但没有目光透着恶意?。

估计是?那次石家子的下场震慑了一段时?间。

“听?说女君如今已是?定国公?夫人了,怎么穿着倒比从前简朴,不远的绸缎铺子进了些好料,璀璨绚丽,据说用了好几种工艺,女君您若有兴趣可以去瞧一瞧。”掌柜一边引着她去往雅间,一边不忘朝她道贺推销布料。

“待会儿去吧,你不说我都?忘了,遇到喜事应该做几身衣服。”裴惊鹊散漫地应声,她虽成为了国公?夫人,大多数人还是?称她裴女君。

“这处雅间周围都?为女君清空了,女君等的人已经在里面。”再往上到了三楼,随着人声越来越小,掌柜的语气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多出?了几分恭敬。

“退下吧,使?人看着。”裴惊鹊知道周晋安人就隔着一道房门,笑意?消失。

“是?。”掌柜应声离开。

“吱呀”,房门被一只玉白的手推开,两名侍女也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