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灯光自头顶倾泻而下,他的睫毛在?下眼睑处留下淡淡的阴影。
车内虽然开了?空调, 但见他穿得单薄,贺瓷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
大概是由?于酒精的缘故, 他手?腕处的温度比她的掌心还要高。
像是才意识到身边有人,裴寂掀起眼皮, 缩回手?,有些?冷淡地看着她。
车内有些?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五官优越的轮廓,即使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他眸中的神?情也是冷漠又?疏离的。
在?记忆里, 少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贺瓷的气息有些?发紧,她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那点酸涩,问道:“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贺瓷在?伦敦时便知道,这家伙醉到一定程度会断片且不认人。
还记得有一回,他应酬喝了?太多,回家之后没认出贺瓷,还很冷漠地让贺瓷不要碰他。
那次贺瓷气坏了?,裴寂哄了?一个星期才哄好?,还特意推了?工作,陪她去滑雪。
也就是那天之后,只?要贺瓷在?,他就算应酬也会注意度,不会让自己被灌得烂醉。
现在?呢?他是没认出自己,还是在?他的眼中,自己已与陌生人无异?
酒后的声音沙哑磁沉,裴寂瞥了?她一眼,神?情十分?不悦:“我不管你是谁,别待在?我身边,被她看到要不高兴了?。”
她?
贺瓷微怔,想起夏余馥刚才在?电话里的话,她意识到裴寂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
准确地说,是那年?他一直到不到的自己。
裴寂的眼神?锐利又?警惕,但贺瓷却没有如他所愿离开,继续问道:“为什么不上楼,你在?这里等她吗?”
“嗯,她现在?不在?家,我在?这里等她,她回来的时候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她了?。”
说完,裴寂扭头看向窗外,可是车库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呼吸也沉了?两分?。
贺瓷心脏一紧,鼻尖渐渐涌上酸涩,问他:“你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你明明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做没有意义的等待?”
似是对她这个问题很不满意,裴寂蹙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讲?三?年?的时间?还没到,她当然会回来的,只?要我一直等,就一定能等到她。”
他眼中执着的神?情让贺瓷的心底泛起细密的一阵疼。
见他伸手?摁了?摁胃部,贺瓷便知道他又?不舒服了?,她倾身将副驾驶上的大衣拿了?过来,递给裴寂:“上楼去等吧,你今晚喝了?酒,她不会想看到你一身酒气地坐在?这里。”
说罢,她轻声补充道:“衣服穿上,如果你受凉感冒了?,她又?要生气。”
裴寂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像是被她说服,推开车门?,披上了?大衣。
不知道他这是喝了?多少,走?路都有些?不稳,贺瓷担心他摔,落后他半步,紧跟在?他的身后,地下车库回荡着高跟鞋的脆响。
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几步,见贺瓷一直跟着自己,裴寂不解问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跟着吗?”
不是第一次对付喝醉酒的裴寂了?,贺瓷扯了?扯嘴角,胡诌道:“我是你的管家啊,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家,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裴寂,你等的人叫贺瓷,你家里的密码是xxx。”
见她把?家里的密码都报了?出来,裴寂眼中怀疑的神?色逐渐消散,他绅士地替贺瓷抵着电梯门?,问道:“小瓷有没有和你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记得当年?她最后发给裴寂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分?开吧】。
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