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贺瓷几乎是下意识拒绝并且打断了他的话,“你带着糖豆回去就好了。”
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以糖豆母亲的身份去面?对裴家人。
裴寂的眼皮微微阖上,遮住了眼底涌起的失落。
没什么好失望的,他早就料到贺瓷的回答,不是吗?自己何必像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裴寂久久未说?话,贺瓷想起自己是从糖豆那里领了任务的:“还有一件事……”
裴寂心中一紧,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不是抚养权的事情就是搬出去。
他这几天做的噩梦里全部?都是贺瓷冷冰冰地和自己谈论这两件事。
每次惊醒时,没有贺瓷在身边,只有医院病房惨白的墙壁。
裴寂打断了贺瓷的话:“我?现在不想谈,抱歉,我?不太舒服,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吧。”
见他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的样子,贺瓷心里沉甸甸,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
罢了,依照他现在的这个态度,就算她开了口,裴寂今晚大概率也是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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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瓷从酒店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糖豆抱着奶瓶翘着脚躺在沙发上,电视机上在放着动画片,但?她的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育儿嫂想带她先去睡觉,但?小孩子就是不肯,说?是要等妈妈回来。
听见贺瓷回家,她朝着贺瓷伸出手,哼哼卿卿要抱。
在母亲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地方,糖豆伸出暖乎乎的手,摸了摸贺瓷被冬日的寒风吹得冰冷的脸颊,她问道:“妈妈,看见爸爸了吗?爸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看豆豆?”
没见到爸爸一起回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声音听上去也委委屈屈:“豆豆要过生日了呀,要三岁了。”
“爸爸当然会回来陪豆豆过生日呀,”贺瓷抱着她往房间里走?,“我?们现在去睡觉,好吗?”
得了她的保证,糖豆放心地点点头。
贺瓷带她刷牙洗脸,讲睡前?故事,裴寂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内,她一个人做这套流程已经很熟练。
一个故事还没讲完,趴在她怀里的糖豆抓着她的一缕头发,很快就睡着了。
给孩子盖好被子,贺瓷趴在床头看着糖豆,她的眼皮很薄,白皙的皮肤透出青色的血管,眼睫毛又长又翘。
记忆还没恢复之前?,就有很多人说?糖豆像自己。
现在想来,她的孩子,怎么会不像她呢?
倏地,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贺瓷眼疾手快地拿过手机,关掉声音,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孩子,还好糖豆没被这骤然响起的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是夏余馥,贺瓷拿着手机快步走?到房间外,将?房门关严实之后才接了她的电话。
心里还惦记着刚睡下没多久的孩子,她声音很小地唤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喂,夏总。”
细微的电流声伴着不小的杂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大概是因?为离声源比较远,夏余馥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傅斯瑞,这么重靠在我?身上,你是想死啊?”
贺瓷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夏余馥误触手机了?她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贺瓷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又唤了声:“夏总?”
半分钟后,夏余馥似乎才意识到了电话被人接通。
“小瓷,裴寂和傅斯瑞这两货喝得烂醉,我?一个人弄不了他们俩,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她抱怨道:“裴寂是真的不要命了,喝这么多,明明周末还在住……”
突然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