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为此忙得脚不沾地,有两天甚至比陆晏廷这个首辅大人回来的都晚。
陆晏廷对这事儿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见着自己的夫人为了别的男子忙进忙出,他也难免是要吃味儿的。
这天,沈令仪照旧晚归。
九月的天早晚已经见了凉意,可小女人回屋后竟是二话不说端起了桌上已经凉透的茶一顿猛灌。
陆晏廷连连去拦,但眨眼的功夫沈令仪手中的杯盏就见了底。
陆晏廷气得刚想发作,沈令仪却先声夺人地抱怨开了。
“也不知道国丧这一年压了多少婚事,如今丧期一过,我觉得半个上京城的人都在赶着成亲。桑吉的那身喜服,我三月就把花样子交给了霓裳苑的师傅,今儿一去问,竟还差了两个袖口没绣,小师傅说最快还要半个月,我气得直接就和人吵了一架!”
可陆晏廷闻言也不安慰她,说的话更是夹枪带棒。
“是啊,这么卖力,也不知道回头喜宴一开场,你要坐在男宾那一桌,还是女宾那一桌。”
沈令仪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一下子都没听出陆晏廷的弦外之音,闻言还径直回他,“自然是女宾啊,婉珍不是我妹妹嘛!”
“哦……女宾……”陆晏廷嗤之以鼻,“那你管人家喜服的袖口绣没绣花呢!”
这下,饶是沈令仪再迟钝,也听懂了陆晏廷的意思。
她于是眯了眼,很认真地和首辅大人掰扯了起来。
“男宾女宾的其实真无所谓,我会帮桑吉殿下,不过是觉得这几年实在是欠了他不少的人情。你也知道,这世上,欠债还银子简单,欠情还债却是难的。况且如今人家都要娶你亲妹妹过门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吃这种莫名其妙的味儿?真是显得你这个首辅大人小家子气得很……”
然后,沈令仪气还没喘顺,话音就悉数被陆晏廷缄封在了唇齿间。
男人的这一吻,带着一股子被人戳破了心事的不悦,强势的让沈令仪几乎退无可退。
沈令仪也知道陆晏廷在情事上素来我行我素惯了,若是他兴致一旦起来就很难止住。
所以对上他的主动,沈令仪通常也不会躲,反正都会被撩拨得使不上劲,她索性就乖乖就范。
只是这会儿,陆晏廷夺了她的呼吸,却让她感觉整个胸口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的难受,连带着胃里也是翻江倒海了起来。
紧接着,沈令仪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陆晏廷猛地推开,然后撑着桌沿低头就吐了。
这一吐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沈令仪只觉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整张嘴里苦苦的不说,连头都晕得嗡嗡作响。
陆晏廷见状,脸都白了一个色儿。
他先是立刻将沈令仪抱上了床,然后连连喊了知春进来,让她使唤栖山去把贺松年请过来。
吩咐完以后,陆晏廷转过头还不忘数落沈令仪,“方才让你不要贪渴喝凉水,入秋了,冰凉的东西本就要忌口,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毛毛躁躁和孩子一样。”
沈令仪本也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贪凉闹的,结果在听到陆晏廷说“孩子”两个字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一丝念想。
孩子啊!
沈令仪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这是想多了,但又觉得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儿。
耳边,陆晏廷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她。
“……我瞧着你这样子像是中暑了,你别觉得眼下入了秋就凉快了,其实午间还是热的,今儿外头闷得很,晌午我同陛下还有明贤在御花园里聊了小半个时辰,连点风都没有感觉到。”
见小女人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陆晏廷到底还是心软了,一边温柔地用帕子给她擦嘴抹手,一边让她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