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只觉自己是一口苦水闷在嗓子眼儿里,完全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一旁的昭元见她忽然咬着牙不说话,可揉着晴明穴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着,不禁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那凤冠太沉了?”
沈令仪这才回了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有些微烫的脸颊,然后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糊弄着说道,“今儿好像比昨天更热了。”
“热吗?”昭元左右相顾,看着敞开的窗户道,“我觉得还好。”
“那可能真的就是凤冠太沉了。”沈令仪闻言便顺势岔开了话题。
那之后,姬瑶,秦归雀,程余嫣还有姚莲心她们也都一一前来风荷居道贺。
成箱成箱的贺礼塞满了不大的前厅,直叫沾了一身酒气而归的陆晏廷都没了下脚的地方。
眼见理应在前院招呼宾客的人竟突然出现在了屋里,沈令仪也是一脸不解,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前面宴席散了啊,我回屋来用膳。”陆晏廷虽衣衫上酒气浓郁,可举手投足之间却并不见熏然之态,一看就是万分清醒的。
“你又骗酒了吧!”沈令仪也是了解他,闻言便眯着眼,好笑的看着男人顺手把自己端着的热茶拿了过去,一饮而尽。
其实沈令仪很早就知道,陆晏廷的酒量是极好的,至少在她的记忆中,陆晏廷沾酒之后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醉过。
再加上他实在是骗酒躲酒的个中好手,通常酒过三巡,别人已经差不多七、八杯琼浆下肚了,但陆晏廷却能做到酒气沾身而酒不入喉。
这等本事,沈令仪一直很好奇,偏陆晏廷从不肯教她,还说什么“女子理应远离断肠黄汤”这种鬼话,着实让沈令仪暗中不悦了好久。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沈令仪见陆晏廷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接她的话,她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轻声道,“我……我把妆面洗了,有些难受。”
她以为陆晏廷在意的是两人好不容易等来的这场隆重又热闹的婚事,所以下意识解释了起。
“之前喝过合卺酒了,那个半生的饺子也吃了,红枣桂圆我也咬了,所以我想着礼就算是成了的……”小女人说着说着声音便轻了下去。
她虽不是新妇,但却是真真切切的初嫁,沈令仪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的开始紧张了起来。
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上,她身上红艳艳的喜服还未来得及脱,屋内烛火盈盈,沈令仪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样子却格外的明艳娇媚。
陆晏廷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常言道,人生有两大极乐,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时此刻,他亦忽然感触良多。
其实连陆晏廷自己也不曾想到,本以为就是走个过场圆个心念的事儿,临了竟让他都生出了些许的紧张和激动。
此时此刻,两人头顶挂着的那盏明珠琉璃彩灯正熠熠生辉地亮着。
灯分四面,上头分别绘制了“鸾凤双戏”、“观音送子”、“五福瑞祥”、“合家齐欢”的图案,喜气洋洋,吉祥高照。
沈令仪身上的大红喜服衣襟微开,露出她一截润白如玉的脖颈,纤细有型的锁骨隐没在衣领中,再往下深探,则是一片诱人至极的阴影……
陆晏廷看得眼热,轻轻咳了一声以后终于开了口。
“若不想些法子,这两日只怕我要趴下了,哪儿还有力气伺候你呢?”他说话的时候笑得意味深长,眼神中透出的是专属于男人的气息。
沈令仪闻言一愣,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当下她的小脸就涨了个血红,紧接着,她顺势就拽起了手边的迎枕,朝着陆晏廷扔了过去。
“你混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