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你骗我!”顾荣燕脑海中忽然想到方才自己那些委身示好的姿态和举动,不过眨眼的功夫,恼羞成怒的愤恨就代替了她眼底原本的柔情似水。
“陆晏廷,你骗我,你为什么不喝,你知道了什么,谁……是谁告诉你的!”女子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耳房内炸开了。
一定是红芳,不,是柳娇娇,那个贱人!因为她不曾得到,所以也不让自己得到!
可笑,真可笑,可笑她竟还信了柳娇娇那个贱人的鬼话,还助纣为虐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
顾荣燕连跪带爬地站起了身,指着面无表情的陆晏廷癫笑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到底哪里不如沈令仪?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知道祖母一心想要把我许配给你,我都甘愿做小了,我愿意伺候你们的,为什么?”
“那你又哪里如她了?”陆晏廷睨着眼凝视着她,“顾荣燕,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你真的……枉费我们陆家养你这么多年。”
顾荣燕被陆晏廷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可就在她扯着陆晏廷长衫的下摆想要求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的时候,耳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紧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忽然就跃入了顾荣燕的眼中。
顾荣燕满眼震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恨意顿时爬满了脸颊,“果然是你,是你掉包了媚药!”
被人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一直假扮红芳的柳娇娇。
面对顾荣燕的怒骂,柳娇娇也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然后她恶狠狠地盯着顾荣燕,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蠢货”。
顾荣燕愈发恼羞成怒,颤抖着声音指着面前的人道,“柳娇娇,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柳氏女吗?你以为换一张人皮面具,换了一张脸就能换个活法吗?我呸,我告诉你,你会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可柳娇娇闻言只淡淡然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陆晏廷道,“我知道,你定是看不上像她这种蠢笨的女人的,果然,这么多年了,我没有看错你……”
“柳娇娇,你说什么,你说谁蠢,你说谁!”顾荣燕怒不可遏。
柳娇娇始终面无表情,“就是说你蠢!你都不知道,沈令仪早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顾荣燕,她看穿你……”
可不等柳娇娇把话说完,顾荣燕就疯了一样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已经彻底暴露了一切的顾荣燕此刻好像也豁出去了,她亦不在乎自己在陆晏廷面前要维持住的那温婉贤良的模样了。
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到头来,她既没有赢得陆晏廷的半点真心,也彻底失去了寄人篱下的最后一点体面。
她需要在乎什么?什么都没了啊!
而此时此刻,站在耳房门口眼睁睁看着顾荣燕和柳娇娇撕扯扭打在一起的沈令仪也是没想到,这整件事的收场,竟比她想的还要草率和容易……
话说那日在弄清楚假扮红芳的柳娇娇给自己下了什么毒以后,沈令仪专门耐心的等了两天,方才让栖山出手,暗中捉拿住了柳娇娇。
把人带来风荷居的那晚,柳娇娇还在继续演戏,逼真又煽情,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说她完全不知道沈令仪为何要冤枉她,说她没有害人之心,什么都没有做过。
可是沈令仪却始终没有搭腔,在安安静静地听她的狡辩完以后,沈令仪只小心翼翼地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一件中衣,命丫鬟把柳娇娇的外套脱了,然后,她将那件中衣缓缓地披在了柳娇娇只着肚兜的身上。
当质地冰凉的丝绢贴在她的背脊上时,柳娇娇整个人微微一怔,忽感不妙。
果然,就在这时,沈令仪又端起了桌上放着的一杯水,二话不说,径直就往她的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