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1 / 2)

那是贺松年带着一个太医院的小徒弟,风风火火地跟着栖山从偏门进的府。

进到风荷居的时候,贺松年也是一愣,直觉栖山是不是带错道儿了。

可不等他回头问栖山话,就见陆晏廷掀开了里屋的帘子正要出来。

两人其实几个时辰以前才刚在宫里打过照面,这会儿再见,陆晏廷与他便没了什么寒暄,一边让他赶紧进去看看沈令仪的伤,一边把栖山给喊了过来。

一番交代后,当陆晏廷再进屋的时候,见着贺松年正坐在沈令仪的对面处理着她掌心上的烫伤。

可是,贺大夫只顾着清理伤口,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沈令仪那两道已经快拧成了结的眉毛。

分明是个怕疼怕得要死的人,但却千辛万苦忍着不吭一声。

陆晏廷只看了一眼,整个心就揪了起来。

之前在木樨堂,天也还没有完全亮,屋子里灯又点得不全,所以他最开始都没发现她受伤了。

后来和她挨得近了,陆晏廷才闻到了小女人身上散出的淡淡的血腥味……

而沈令仪这会儿的注意力是全在贺松年翻动她伤口的双手上的。

她既担心他下手重了自已会忍不住叫出声,又担心他下手轻了会清理不好伤口。

一来二去的,沈令仪抵触的心思就强烈了起来,手掌便下意识的开始往回缩。

“诶……别动……”

但是随着贺松年的提醒,沈令仪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拥进了一副熟悉的怀抱。

而一同被俘获住的,还有她想躲却没躲成的手腕。

“再忍忍啊令仪妹妹,很快就好了。”贺松年忍着笑,指尖的活儿倒是没停下。

“她怕疼,你轻些。”陆晏廷于是叹着气对贺松年说道。

贺松年抬起头,满眼诧异。

这样的措辞,这样的口吻,完全不像是陆首辅会说的话。

只是沈令仪昨晚伤得真的不轻,想那铜炉里全是沸滚的茶,又一直在架子上热着,烫手的程度可想而知。

但当时的沈令仪根本没多犹豫,她只来得及用余光确认了一下铜壶的位置,然后伸手就去抓。

结果可想而知,她的整个掌心全贴在了壶身上,娇嫩的肌肤如同那被铺在烤架上的薄肉一般糊了。

况且昨晚又没有及时地找大夫,只是赵妈妈千方百计地从几个未开的箱笼里寻了一瓶药和细纱棉布出来。

“只有这个,还是之前留着给哥儿用的。”赵妈妈当时心里也是发慌,给沈令仪涂药的手都是抖的。

但即便是这样处理得及时,沈令仪的伤口还是因为久闷着而化了脓。

贺松年给她拆棉布的时候难免会牵扯到那些溃烂的皮肤,十指连心,疼得沈令仪整个人在陆晏廷的怀里一颤一颤的。

见她忍不住抬起头又想要去看,陆晏廷便伸出手直接按住了她的脑门,半哄半宠地说道,“要不那破什子祠堂,咱们也不兴去了吧,明儿我们就回隐竹院。”

什么陆氏祠堂宗家族谱的,好像真是谁稀罕一样!

“那怎么成,那我这不是白挨了嘛!”沈令仪靠在他胸前,整个人又倦又乏又紧绷着,矛盾得很。

陆晏廷一听她这个口气也是哭笑不得,“看不出来,我们皎皎想做宗妇的瘾倒是很大啊。”

沈令仪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的,但却还是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就在这时,贺松年已经帮沈令仪重新包扎好了手掌心。

起身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着,“可千万别沾水,每隔两日我会来给你换药的,得等它结痂了,才能拆了棉布。”

“这样多不方便呀。”沈令仪终于从陆晏廷的怀里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