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1 / 2)

然后,一张异常惨白又五官深陷的脸就出现在了狱卒的视线中。

昔日风光无限的温久卿,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那曾经俊朗的眉眼被牢狱之苦折磨得不堪入目,浮肿的眼,干裂的唇,凹陷的双颊和红肿的双耳全集在了他的面上,令人瞠目唏嘘。

“赶紧走,别磨蹭!”

可狱卒对他却没有半点怜惜,嫌他磨蹭了,狱卒甚至想都没想,抬起脚就往他的后腰上踹去……

“你他妈的赶紧,别耽误老子一会儿巡房!”

一记暴怒在空旷的牢房里响起,伴随着“哐当哐当”的铁链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刑牢外漫天风雪,直吹得人晃眯了眼。

池凌洲披着一身灰鼠大氅立在一辆老旧的马车边,迎着风雪翘首期盼。

忽然,黑漆牢门被人从里面重重拉开,迎风出来三个人,一人为首,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兜帽风袍,二人押后,皆手持弯月大刀。

池凌洲红了眼,急急迈开步子跑了上去,但是地上积雪生滑,她跑得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那迎面而来的人分明是看见了这一幕,但他拢在风袍里的手只微微地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伸出去。

池凌洲也不管什么狼狈不狼狈了,费神站稳了身子以后又往前跑去,终于一鼓作气地跑到了那人的面前。

“温久卿!”池小将军颤抖着声音喊他的名字,心疼又温柔。

但她又没法儿去细看他脸上的那些伤,只能干脆利索地交代了起来。

“马车上我给你备好了衣物、吃食还有药物,那些人我也都打点好了。廊亭距离涑柔不远,如今朝中安稳,兵力尚足,我爹说了,等再过半年天气暖和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彻底拿下涑柔的,到那时候,比邻的廊亭肯定也要忌惮我们几分,你的日子就能慢慢好起来的。”

池凌洲絮絮叨叨地和温久卿交代着,她的时间不多,话越说越急,可她发现自已不论怎样着急,面前的温久卿却始终不动声色。

池凌洲急得有些生气,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温久卿,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恰时一阵寒风猛然吹过,顺着池凌洲手上那不轻不重的推力,温久卿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晃了晃,迎不住寒风的兜帽“簌簌”滑落,竟露出一片冷灰花白。

“你的发……”池凌洲的声音顿时消失在了呼啸而过的风中。

少女眼中的震惊和悲凉一点一点地往外冒,她如鲠在喉,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又觉得或许此刻什么都不说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爱护。

两人默默无言地注视良久,然后池凌洲才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自已身上的大氅,费了些力气将其披在了温久卿的身上。

现在,单薄如她,亦和他一样,迎上风雪,心蓄薄凉。

“温久卿,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已。”说这句话的时候,池凌洲缓缓低下头。

一滴温热就这样悄然无息地打在了温久卿的手背上。

如被铁烙烫着一般,温久卿的手微微一颤,轻绵的呼吸也在这一刻急促了起来。

“凌洲,多谢。”

他的声音亦变得沙哑无温,似一把在风中被陌生人奏响的没有浸润过的古琴,透着被冷然岁月折磨下来的视死如归之感。

“温久卿……温久卿啊……”

他的名字,这三个字,被她反反复复地低诉着,因为她知道,过了此刻,她或许就再也喊不响这个曾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如同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男人了。

温久卿终于对她淡淡一笑,伸手拢住兜帽将其覆在头上以后,他又轻轻地按了按池凌洲的肩。

“听你爹的话,不要惦记我,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