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廊亭城里也住着不少人,但是他们皆以采矿为业日日劳作,农耕不行,畜牧亦不成,那几乎称得上是风餐露宿的日子完全不能和上京城的百姓们相提并论,异常疾苦不堪。
温久卿那个身份,在廊亭待十天半个月估计都够呛,诚惶说是要常年驻守在那里训兵守疆。
“既你这么说,那就只有让他随族领罪,发配边疆了。”陆晏廷睨了池凌洲一眼,说的云淡风轻。
毕竟,整个温家都已经抄了。
池凌洲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抽了剑直接要了陆晏廷的命,“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他!”
首辅大人彼时已经在皇宫诏狱中磨了一天一夜,耐心早就告罄。
“容不下他?”陆晏廷长身一跨,大咧咧坐下,仰起头对池凌洲说,“回去问问你爹,温家做的哪一件事是躲得过一个『死罪』的,你若再不信,我明日还可以带着你进宫,去养心殿的桌案上看看,暗奏他们温家的折子到底叠得有多高!”
见池凌洲脸色泛青,陆晏廷也没有收口的意思,嗓子反而又冷了几分。
“你只当去廊亭对他来说是苦差事了,那你可知就是一个廊亭,还是你爹豁出去了老脸讨来的!”
“你骗人!”池凌洲哭着捂住耳朵,忽然有些崩溃地跌坐在地上,“他若是真去了廊亭,定是熬不过几年的。”
沈令仪见她这般模样实在不忍,刚想上前将人扶起来,却被陆晏廷的一声呵斥给惊了惊。
“不准扶!”陆晏廷狠狠地睨了她一眼后站起身,又对哭得不能自已的池凌洲说道,“他熬不过是他的命,你要替他求命,有本事就求到陛下面前去!你令仪姐姐脾气软脸皮薄,这种事只要你开了口,她定是不好拒绝的。你若还惦记着她这个姐姐,以后就别让她再为难了。”
不论多恼多不耐烦,只要提及沈令仪,陆晏廷都会恢复一丝理智。
但是对于池凌洲,陆晏廷也是真生气。
是以在那般严厉地训斥完人以后,首辅大人便径直拉过了沈令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徒留一个还跌坐在地上的池凌洲默默哭得不能自已。
“就不管……不管她了吗?”沈令仪被男人拽的一步三回头,频频去看池凌洲。
“死不了,你放心,这么大的人了!”陆晏廷气劲还没消,口气很不好,不过握着沈令仪的手倒还算温柔。
沈令仪闻言也是叹了口气,“你这样处处拿反话逼她也未必有效,她今年才多大啊,你和她计较?”
“我计较?”陆晏廷也是没忍住又冷笑了起来,“要不是看在她娘和我娘私交甚密的份上,我能和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计较?”
沈令仪哑然,这才明白为什么陆晏廷对池凌洲的事一直都算是上心的。
“你就是嘴硬心软。”知道两人的这一层关系以后,沈令仪终于放宽了心,“下回好好和人说话不行吗?”
陆晏廷闻言顿了顿步子,忽然意味深长地盯着沈令仪追问道,“方才你是看见我进园子了?”
其实那会儿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他以为对温久卿的那些话,她是故意说给他听哄着他开心的。
可沈令仪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进园子?”
“我进前厅的时候你没瞧见?”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沈令仪则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摇了摇头。
陆晏廷目不转睛地看了她片刻,确认她没有扯谎以后脸色才稍微和悦了一点。
“哼,亏得你还有点良心,说那样的话。”
那样?哪样啊!
沈令仪实实在在是一头雾水,刚想细问,又听陆晏廷特别狡猾地转了话茬。
“你阿爹和阿娘比预计地要快些,今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