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可以?”平昌侯闻言缓缓转过身,满脸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怒其不争,“如今圣人闭关,太子监国,你看到五皇子的下场了没有,别说是权,就是内务府那点蝇头小利,东宫都不想让五殿下沾了!”
平昌侯似看透这世态炎凉一般,口吻冷然,“没错,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当然知道动她的后果,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年为官为臣,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但她是昭元啊,父亲!”温久卿听着平昌侯的强词夺理,只觉得荒谬不已,“她与驸马才刚回京,您就算……怎么能在六皇子设的夜宴后对、对她……”
温久卿没有把话说完,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若不是今晚他突然去前院找侯府的大总管商量临街铺子续租的事,就不会撞见西花园那边几个无聊的小厮在那儿闷头赌色子。
如果他没有撞见小厮胡闹,也就不会听见他们嚼舌根说起府上马厩里之前好像闹出过人命。
温久卿于是一路细查,这才发现自已的父亲之前竟然胆大包天到在上京城的长街上对公主与驸马行刺!
“怎么,你是替六皇子抱不平,还是舍不得昭元?”平昌侯闻言似乎看穿了儿子一般摇头直笑,“我告诉你,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心思,昭元如今是他们金陵宋家的媳妇,与我们侯府早就没有了半点干系。”
忽然,虚掩著的窗户被外头的一阵劲风吹开,窗棂拍打着南墙,猎猎作响,直接盖过了平昌侯的话音。
温久卿敛眸看着面前已步入年迈却依旧对权势有着无限欲望的父亲,内心忽然闪过一阵灭顶的悲凉。
“您还想要她与我们侯府有何关系?”温久卿轻轻一笑,自嘲而又无奈道,“自从我无法如约娶她,静妃娘娘因此含怨而亡,我与昭元之间……”
“温久卿!”谁知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平昌侯厉声打断了,“难道直到现在,你还在怪我们当初阻止你娶昭元吗?”
平昌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儿子,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温久卿微微后退一步,冷了眉眼拱手作揖道,“儿子不敢。”
平昌侯闻言仍不满意他的温驯,刚想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提点儿子一番,忽听温久卿问他,“所以父亲确定行刺一事的后患都除尽了吗?”
平昌侯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狠绝,“呵,怎么,是嫌你爹老了,不经事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了吗?”
温久卿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不是”。
平昌侯方才转身将还在扑腾的窗户猛的合上,然后说道,“我不傻,当然知道行刺公主与驸马是死罪,你放心,参与的死侍一共七个,最后一个活口也已经解决了。况且此番我也不是为了要夺那二人的命,只是想看看,他们这次从金陵来,带了多少人。”
“公主与驸马无兵权可使,圣人在这一点上对昭元公主也并无例外,不过世事难料,驸马以前到底是大理寺的人。”温久卿垂眸,冷静地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