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好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山清水秀,适合催眠植入新的记忆,适合让连莘即使想起来一切之后也对他依恋无比,他甚至引导时慎序检举告发他,好让他可以暂时离职和连莘一起消失,绝对没有人发现过他的目的,他明明早就想好怎么彻底让连莘爱上他了!

时慎序好一个釜底抽薪,绑架他还不够,明知他因为十岁的绑架案有心理阴影,故意把他丢进黑暗的地下室。

那地下室没有利器,他死不了,他也从没想过死,他要活着和连莘在一起一辈子!

时慎序神色冰冷,相比于穆潮钰的激动,他反倒显得平静,“既然这么自信,何必预留失败的退路?”

“连莘怀着孩子,你很清楚自己在拿他的命赌。”

时维荣是个什么样的人,凡是深入接触过的都能了解。位高权重的首相大人参拜过的佛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从不会直接动手杀人,自然也不会给连莘堕胎,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连莘动手,坐在高位的上位者习惯了视人命如草芥。

所以穆潮钰深知,一旦出了差错,时维荣先一步查到连莘,可能会用精神类药物诱导连莘自杀,孕妇不能承受药物激素的作用,穆潮钰预留了失败的退路,如果需要的话,医生会拖延时间,给连莘注射的药物也只是非常普通的营养剂。

不止如此,他上上下下打点安插好了司机,狱警,甚至是囚犯,时维荣不亲自来最好,亲自来动手抓人便会有探子通知救兵,不是他也会是其他人,在他看来自己的AB计划详密周全,一定能保证连莘的安全。

实际实施却还是出现了漏洞,他低估了时维荣的谨慎,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时慎序的眼线,到现在连莘恐怕已经出了大问题。

只是受刺激早产都是好的了。

穆潮钰深吸一口气,终于也冷静下来,重重坐下,抓着头发切齿道:“我赌了又怎样?孩子孩子孩子,孩子算个屁!我不会让他死,我说不会就不会,没有你做手脚,我自己去死也不会让他死。”

他始终执迷不悟,时慎序也不想和他多说废话。

穆霖坐到他哥旁边,低声:“他怀孕呢,经不起折腾,要早能折腾,时慎序和陆思源早抢翻天了,还有你什么事?”

沉默一会,穆潮钰闭上眼睛,“蠢货,我不想跟你说话。”

穆霖不和他计较,但是过了几分钟,又听见穆潮钰问他,“你见着他没?他说什么了吗?”

“见到了,”穆霖自嘲一笑,眼眶却在发涩,“宫口开到三指的时候见到的,看起来恨死我了,不跟我说话,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宫缩太疼,一直在哭,哭得声音都哑了。”

连莘本来是一个小偷,没有父母兄弟,也没有亲朋好友,他从小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住在桥底和烂尾楼里面,明明是同一类人,他却从来不混乞丐小偷和流浪汉的圈子,也许是因为那些人容易光着身体搅在一起,无论男女却都和他的身体不一样,调查报告显示他曾经被拐卖过,后来个别监控有拍到连莘在便利店或者小超市的食物货架上偷食物,陆思源怀疑一个面包就顶连莘一天的饭,因为监控里面的连莘比他刚进监狱时还要瘦,又脏又瘦,如果不是人脸匹配度极高,陆思源根本不相信监控摄像头里那个难看的人会是连莘。

连莘打过工,应该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但他看着就很好欺负,年纪小,穿一身脏破的衣服,发育不良身高不高,不爱说话,灰头土脸刚开始学习普通人是怎么洗澡怎么说话的,可是厂里人多嘴杂,他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害怕被人看见身体的不同,有没有拿到钱都是个问题,也可能是被人抢了工作得到的微薄薪资,受到挫折就不再做正经工作,换了个城市又开始一个人过小偷小摸的生活,直到惹到穆潮钰,被他弟弟穆霖弄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