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唤醒自己白天萎靡的精神。
自从他被时慎序劝着搬到禁闭楼,在这栋监狱最高的建筑里,他再也不能乱跑去学新的东西,但是这其实并不妨事,他的身体越来越疲懒,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精神好的时候就打牌看书玩泥巴,定期给他产检的医生都说他状态不错,宝宝也发育得很好。
可是记忆变得很朦胧,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进监狱,也想不起来监狱是个什么地方,说不上想不想继续在这里面呆,只是好像他本来就应该鼓着肚皮住在这里,本来就应该和几个不同的男人玩,这种想法没来由地根深蒂固。
有两个常来给他整理房间的狱警偶尔会对他露出一种似乎同情的表情,他假装闭着眼睛睡觉,偷听他们的交谈。
好像是说,什么藏,什么不可能,什么死之类的。
连莘惦记不久前穆潮钰和他说的要一起出去玩的约定,自觉脑中装了秘密,虽然又好奇又听不懂,但是从来不问。
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装不住话,他每天都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暗暗想等出去了再问,免得一开口就泄露和穆潮钰的秘密。
而且这段时间,他觉得所有人都很忙,也很累,越来越没空和他一起给宝宝缝小衣服和小鞋子,有时晚上起夜,他还会看见时慎序和陆思源在另一边开着灯“写作业”。
日历上的日期被他用马克笔一道一道添上黑色划线,到和穆潮钰约定好出去的日子,看着布满黑乌麻漆划线的日历,连莘忽地觉得灵光一闪,有什么被他忘记的东西破土而出。
他坐在围满玻璃的天台深沉地想了很久,太阳从西边落下,月亮升起来了,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而穆潮钰也没有如约而至。
一整天谁都没来,这还是头一次。
连莘想着明天要狠狠谴责穆潮钰失约,抱着被子很快没心没肺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