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
连莘强打起精神,然而刚吐出一个字他就意识到不对,毕竟他连说话都十分费劲。
心下一紧,他怀疑穆潮钰派人绑他过来,是想杀了他。
他下意识要抽回手,床边的人就顺着他无力的动作把他的手轻轻放回身侧,帮他掖好被子,语气很温柔:“麻醉的药效还要持续一个小时,你先躺着,需要什么可以叫我。”
“别怕,带走你是我的安排,没有人绑架你,再说,我也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连莘张了张口,艰难吐字,“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安排。
穆潮钰抽出帕子擦连莘额上渗出的汗,解释道:“我想带你出去,正规途径做不到,只能找机会用麻醉剂带走你,伪造你失踪的假象。”
“只是暂时这样,”穆潮钰说,“过一段时间他们会放松对你的追查,到时我悄悄把你送出去,在外面给你新的身份,等你出去了,谁都查不到你的过去,时慎序也管不到你身上。”
原来是这样……穆潮钰在兑现诺言……
终于……可以出去了……
好累……
也许是麻醉剂的药效未褪,得到解释的连莘松口气,困意很快上涌,他闭上眼睛,咕哝着说:“谢谢你……”
他好像听到穆潮钰轻轻说了句相信我。
连莘第二天完全醒来之后才弄清楚自己处在怎样尴尬的局面。
穆潮钰把他藏了起来,比起时慎序的监禁,穆潮钰对他的限制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穆潮钰把他藏在监狱中某个谁也不知道的地下室里,日复一日,不见天日,也不见其他人。
穆潮钰又说这是不得已,很快就结束了。
“很快是多快?你上次也说很快就放我出去。”连莘低着脑袋说。
穆潮钰拉上房间中敞开的帘子,遮住逼真的人造窗户,仿佛无可奈何地说:“连莘,我不会伤害你的,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伤害你,等一等我好吗?”
“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放你出去,现在外面还没安排好。”
“……”
第一天连莘勉强按捺住继续质问的欲望,窝窝囊囊地低声说好。
这是他最接近离开监狱的一次,从夏天等到秋天,从秋天等到冬天,等了那么久,不差这段日子。
第二天继续等。
第三天亦然。
……
连莘的生活陷在由空虚织就的大网里,直到第十四天失眠了一整夜,连莘忽然惊觉:他对穆潮钰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
地下室的面积很大,空间宽敞,这间穆潮钰口中的地下室逐渐搬进来人工制造代表白天夜晚的光,人工制造的风,人工制造的声音……人工制造的很多很多东西,一切只为了在这座牢笼中尽量模拟出外界对人体的感官刺激。
穆潮钰给他环上项圈,定时给他催眠来放松情绪,理由很充分,说要确保他在孤独封闭的环境中不会产生心理疾病。
穆潮钰每天晚上都会来找他,然后抱着他睡觉,很老实,并不动手动脚,他很多话,用栗色的短卷发撒娇般蹭着连莘,和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他说他小时候养过一只不粘人的猫,说他读书时期永远是班级第一名,说他讨厌一年一次的生日宴,说他的右腿不是很好,十岁时被绑架受过重伤……
穆潮钰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不再虚伪,恶毒,变得坦然,真诚。
淡茶色的眼眸流淌出柔情,消瘦的眉骨蹙起委屈的弧度,尤其当他戴上长长的耳坠的时候,弯腰给他晚安吻,流苏抚过脸侧,一张柔弱漂亮的脸十分蛊惑人心。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连莘每天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