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这儿的钥匙呢?”
时慎序垂眸点了支烟,艳色薄唇飘散朦胧白雾,“在外面柜子,出去给你。”
轻飘飘的钥匙落在陆思源掌心,于是控制连莘的人变成了陆思源。
陆思源再一次用白大褂把连莘裹回自己的医务室。
松掉身上的禁制。
像照顾一只被人类残忍虐待过的流浪犬,陆思源给他洗干净脏污,擦上药,细心套上自己的休闲服,过于宽大的衣服穿在连莘身上,袖子裤管宽松空荡,别有一番滋味。
彻底清理干净,洗完澡,连莘抱着白被子一直在发抖,又缩在床头一角,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
一只落汤鼠,陆思源想。
从带他回来开始,无论陆思源说什么做什么,连莘都不言不语地任他摆布。
陆思源叹气,坐到床沿,“这么怕,当时求我不就是了?”
他倾过身体,大掌随意贴着连莘后颈,面对面用拇指指腹轻蹭他发凉的脸庞,“求我不是挺好的吗?”
他教育般语重心长:“你饿了,我给你吃的,你被打了,我给你治伤,你病了,我就照顾你,他们弄得太狠,我还专门去救你,你呢,又发脾气不跟我说话。”
“也就我不跟你计较。”
“怕时慎序,怕穆霖,怕潮钰,谁都怕,就不怕我是不是?嗯?”
空气中零散飘着连莘压抑的呼吸声。
陆思源指腹触到连莘柔软的唇,无奈道:“怎么还是不说话,难道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连莘把脸埋到膝盖里。
“陆医生,”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我好难受……你别说话好吗……”
陆思源空中的手一顿。
摸不到他的脸了,手空了,心好像也塌了一小块,有点软。
他今天把这只小老鼠要过来,本来是有很重要的实验要做的,可是这只小老鼠竖起了毛茸茸的“刺”,又脆弱,又可怜。
算了,明天吧。
陆思源摸他脑袋,温声道:“挺晚了,休息吧。”
夜里睡觉,连莘梦到了好多事情。
可是一下惊醒,偏又什么都不记得。
连莘在黑黢黢的病房里蜷缩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怕时慎序继续拿岳至威胁他,怕时慎序再对他做那些花样百出的事情,他怕自己撑不到穆潮钰兑现承诺。
枕头都湿了,哭完,用手背擦两把脸颊,连莘在被窝里更深地蜷起手脚,好像这样就有了抵御外界伤害的安全感,于是他重新安心入睡。
第二天早上,穆霖没敲门就闯进了实验室,他急急而来,进门一看,才早上九点半,陆思源又在做实验实验对象是被固定在妇科椅的连莘。
“操!”
变态实验,和白日宣淫有什么区别!
没弄明白陆思源想做什么,他火急火燎去拉陆思源,“一做实验就关机,陆哥你真是奇葩,迟早跟社会脱节。”
“怎么了?”
他进门的时候,陆思源就抽出手站起身。
“恶心死了,”穆霖不由分说要脱陆思源湿漉漉的医用手套,同时语速飞快地说:“我哥昨晚说腿疼,中枪,哪疼都正常,但刚刚,他脸白得不得了,医生什么都查不出来,别是旧伤发作,或者中了什么市面没有的药……”
陆思源扯回自己的手,笑了笑,“放心吧,昨天刚看过,没事。”
“没事什么啊!陆哥现在不忙,去看一眼不耽误。”
“喏,”陆思源意指连莘,“要紧事,非现在干不可。”
一只臭老鼠能有什么要紧事?被绑架了都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