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间来了很多次的医务室,连莘异常听话顺从,乖得陆思源都不舍得告诉他自己要做什么。

他也确实什么都没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在他心中,大概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计划。

他专注地、冷静地实施整个过程,敛下眉宇后浑身透着一种别样的冷酷。

加了刺激物质的治疗液会让刚开发的子宫加速成熟,很快就能成为适合孕育新生命的温巢。

于是仿佛一盘风吹就散的沙,“微不足道”的手术止于连莘奄奄一息无助的哀鸣。

陆思源的手术很成功,在回到第三监区的第四天,连莘迎来了他从未见过的症状下体见血。

医务室内,穆霖一把扔了布料,嫌恶道:“脏死了,来这玩意还耽误我玩。”

扔在地上的白色底裤上有一抹刺眼的红,连莘干躺在床上任由陆思源检查,白着唇不说话。

陆思源给他检查完就让他穿好裤子,顺便演示一遍教他怎么垫卫生巾。

陆思源洗着手,对缄默站立的连莘十分温和:“之后每周来找我一次,我和负责你的许干警说过了,你说要找卢医生复诊,他就会派人送你过来。”

穆霖问:“陆哥的实验还要做什么?”

陆思源笑道:“不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号监狱毕竟是男子监狱,出现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是一件很需要遮掩的事情,同一天,连莘被安排进了穆霖的单人监舍。

白天去劳动,晚上回来伺候颐指气使的大爷,只呆了两天,连莘就恨不得马上见到穆潮钰,他当然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陆思源和穆霖,可他想得到穆潮钰的喜欢这件事,谁也不能说,要是他们知道他在讨好穆潮钰,恐怕会弄死他,幸运的是,穆潮钰真的来找他了如果果真是幸运的话。

为了竞选的事情,穆潮钰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忘了和连莘定下的那个三个月期限,其实他在一号监狱的实习期已是名存实亡,只差回来办理交接。

得知连莘来月经这件事,穆潮钰刚在选区内刚结束一场公开演讲。

因为惊叹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回到监狱内,想亲眼见见。

栗色卷发的青年化了淡妆,唇红齿白,一身裁剪得宜的男士礼服,腰封上纹着精致的白莲花,屋檐下,他以一种连莘从未见过的尊贵矜傲姿态出现,朝他微笑,莹白漂亮的脸庞使他像渡上柔光的天使一样纯白善良。

领着连莘的狱警把他带到青年面前,穆潮钰弯着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一贯的柔弱无害模样。

连莘两边攥着裤腿的手都在发抖。

让穆潮钰意外的是,连莘强自镇定地抬头,牵起嘴角,眸光怯怯,那张清秀可人的脸上挤出一个细微的笑来,叫他“穆医生”。

那样讨好可怜的笑,高中生般青涩羞怯,像一支轻飘飘毛茸茸的羽毛,在穆潮钰心上轻轻扫了一下,很轻很轻,微乎其微,那一瞬间他有种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快速跳了两下的错觉。

狱警把连莘交给他就回去了。

狱警走后,连莘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猜猜我来找你做什么?”

“感觉你很怕我,可是我们好久没见了。”

“就不能再靠近一些吗?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很凶。”

穆潮钰亲昵地靠近他,连莘不答话他也能自己说些看似体贴入微的话,两个人走下台阶,沿着半开辟的工坊走道往外走,走到门口,瑟缩肩膀的青年却伸出了手。

穆潮钰眯了眯眼,停下脚步低头看。

偏小一圈的手塞到他手掌心,轻轻握住,他听见连莘用细微颤抖的声音说:“潮,潮钰少爷,这样,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