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潮钰单手撑桌靠坐在桌沿,耷下一条长腿,白衬衫纽扣散开,腹部薄肌若隐若现,延伸隐入深蓝色的牛仔裤。

栗色的卷发微微凌乱潮湿,茶色眼镜后那双杏眼眯起,唇红齿白,像只矜傲漂亮的贵族猫,因为刚吃饱,一派餍足懒散。

他随手抽几张桌上的纸巾擦拭身体,对地上失神的连莘说:“哎呀,真抱歉没有喜欢上你,再接再厉咯。”

他评价:“下次多说一点骚话,我不喜欢教人怎么叫。”

好一会,连莘极力缩起身体,沙哑地问:“我之后要……怎么……见你……”

“不急,”擦干净后,穆潮钰就恢复那种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我想你了,自然会给你机会见我,但是需要你看准时机学会主动,得让我看到你讨好我的诚意。”

心理咨询室浅绿色的墙上挂着小型钟表,摆针还在尽职尽责地左右摆动,发出滴答滴答规律平和的声音。

穆潮钰从半开放的心理室地上捡回监狱服,扔到连莘身上。

“差点忘了跟你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穆潮钰矜持地挽衬衫袖口,那袖口纯白无暇,没有半分污垢,无端使人想到路边的小白花,很衬他本身柔弱无害的长相。

他用一种温柔而怜悯的眼神看连莘。

“或许你还记得一号监狱的监狱长,给你介绍一下,首相大人家的独子时慎序,时任A国第四军参谋长,这位上将哥哥,喜欢我……”

“提前预告,在我的倾情推荐下,忙碌的上将哥哥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

重新被带回监舍,想着穆潮钰那句话,连莘提心吊胆,从白天到黑夜,他把有关于时慎序的记忆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遍。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印象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总是高高在上,他穿着军装不苟言笑,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冷厉之感,其实他五官艳丽,但小麦肤色中和了这种冷艳,一眼看去,只觉冷漠无情。

尤其,他被人殴打强奸的时候,那个人总是在旁边平静地看着,下命令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淡漠,军装整肃干爽,所有肮脏的事情他一概不参与。

不,不对,有过一次,是后面,他好像格外厌恶那个畸形地方。

那个冷漠的男人喜欢男人,原来他喜欢穆潮钰……难怪看起来那么严肃公正的长官,会同意把他关进来。

找他做什么?是不是穆潮钰又诬陷他,所以要来报复他?怎么报复他?

连莘坐立难安,想向岳至寻求帮助。

他不敢和岳至说他有个奇怪的器官,不敢和岳至说他被很多男人碰过,主要是怕被嫌弃恶心,可他只有岳至这一个朋友不,这一个哥哥。

他小心翼翼向岳至打听时慎序的信息,生怕岳至问他怎么那么好奇监狱长的情况。

好在岳至没问,只是用一种怕隔墙有耳的语调,在短暂的自由时间,蹲在架台上,小声跟他聊,“看不到他很正常,他的主职工作是训练部队,平常都在军队里,不常来这儿,至于为什么兼任监狱长,我听说是为了方便使……嗯……”

岳至隐晦收住露骨的言论,“有些难搞不能泄露的秘密需要一个一手遮天的地方才好处理,一号监狱,你懂的,凌驾于所有权贵和法律之上,女王内阁议会都不插手这儿,简单来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是生是死,是好是坏,是地狱门还是伊甸园,只看监狱长一个人的意思,当然,效果也十分显著就是了。”

越是了解,越是心惊。

可是穆潮钰果真没骗他,回来的第三天下午,他还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搓洗衣服,几大桶监狱服摆在一边等他洗,突然有狱警把他叫了出去。

这次是陌生的体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