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出孝第一年,胤禛终于从圆明园搬回了紫禁城中,而裕贵人一直等着的封妃圣旨,也终于落到了她的头上,与此同时,阮常在和楚常在两人,皆官升两级,成了一宫主位的阮嫔娘娘和楚嫔娘娘。
都是潜邸便服侍的老人了,虽则家境不显,又无生子之功,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则,明年开春定要选秀,若后宫进了新人,这两老人位分太低,难免会叫人笑话。
因此即使连升两级,后宫前朝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对声音。
裕贵人,哦,不,现在是裕妃了,裕妃倒是有些意见,她觉得这两人是沾了她的光,心中很是不平,她的妃位,可是用如今只能吃些软烂的食物的身体换来的,那两个常在又凭的什么?
安然若知道裕妃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叹气,便是没有什么救命之恩,待出了孝,胤禛本也打算大封后宫的,裕妃怎么着也是个嫔位。
奈何裕妃太过心急,自己把自己的身体给作坏了,这能怨谁?只能怨她自己,若心无恶意,便没那么多事了。
今年宫里的年宴是要大办的,董鄂氏和舒舒觉罗氏怕出差错,当先找到了安然这里,说自己能力怕是不足,不能承办年宴。
胤禛本就提了今年的年宴让安然操办的意思,正好董鄂氏两人主动找来了,安然便也顺理成章地接了过来。
几场雪飘下来,京城一片银装素裹,衬地朱红色的宫墙更加漂亮,大红的灯笼被高高挂起,宫人们今年的冬装换了颜色更鲜艳的布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力求让主子们瞧着喜庆,说不定一高兴,这过年的喜钱就又能多出个几两银子。
理亲王府中,已经被封了贝勒的弘晳正在和理亲王下棋,短短几年,原本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已经半白了头发,显出了几分老态。
弘晳自小就很得理亲王宠爱,虽则长大后有几年因着比不上弘昭而被理亲王迁怒心中愤懑,但如今瞧着老阿玛一直挺拔的背脊这几年也渐渐弯了,再大的怨气也都消失不见了。
他在外又磨炼了一年多,回京后,父子俩的关系好了许多,颇有些蜜里调油的意味。
理亲王下了一子,问道:“听说宫里给你发了宫宴的邀请函?”
弘晳点头道:“是,烫金的红纸,皇上想必很重视这次宫宴。”
“皇上什么皇上。”
理亲王敲了下自家儿子的脑袋:“他既然让你们叫四叔,那就别皇上皇上叫的那么生分,你四叔这人,别的不说,性子倒是真的刚直,若他不愿的事,谁都别想让他做戏。”
所以,既然以叔侄相称,心里如何想不论,面上都得摆出亲亲热热的侄子样儿。
弘晳便点了头:“儿子知道了。”
理亲王又嘱咐道:“到了宫里,见到你那些叔叔们,也别干看着,嘴甜一点儿,还有你那些堂兄弟们,尤其是弘昭,你有眼色一点儿,可别再像小时候那般,动不动就刺上两句,用冷眼瞧着人家,懂吗?
还有你十三叔,阿玛当年和他的关系不错,他当年也受了阿玛连累,在养蜂夹道待了许久,但他性子侠义,如今又是炙手可热的怡亲王,若你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找他绝对没错。”
弘晳自然知道阿玛说的这一番话不是为了贬低他,而是在教他一些人情世故,心里顿时一酸,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阿玛。
曾几何时,阿玛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哪里需要讲究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
理亲王见弘晳沉默不语,不由皱眉,以为自家儿子抹不开面子,不由叹道:“你阿玛这辈子怕是难以出府了,如今你能走出去,还有了爵位,可莫要。。。”
“儿子知道。”弘晳打断他的话,低声道:“儿子只是心疼阿玛。”
这话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