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仪也不想再听她辨解,将一包药丸丢在她面前:“阿翁好算计,知道赵衍要出兵南诏,便给我一包催孕的药丸,让我当避子药吃,巴不得我怀上仇人的孩子,如今再回到阿翁身边好当他的棋子。”
李嬷嬷将药丸拿起来,也没有打开去看:“殿下有孕了……这……这避子药也不是次次能灵的,一次两次出个叉子,也是难免,不要错怪了相爷和老奴,相爷毕竟是你的骨肉至亲。”
苏合也看不下去:“嬷嬷,殿下给医女看过这药,你再巧舌如簧也是没用的,还不快走,小心殿下现在就惩治了你。”
妙仪也不欲与她多言,遂唤道:“哥舒将军。”
话音未落,哥舒旻已掀开了车帘:“嬷嬷快请吧。”
李嬷嬷见众人都已听命于妙仪,便猜出她前一日就知道了,也早有了这番盘算,不再解释,取了自已的细软,登上马车。
只是她临走前还不忘道:“殿下别怪老奴多嘴,一个女子总是要有亲人帮扶着才好,三殿下,相爷和世子爷可都在南诏等着殿下呢。”
63.陟彼高冈·尺璧
玉山在大梁和雍州之间,因地形特殊,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终年云雾迷漫。虽长不了庄稼,确是个种茶的好地方。山上的茶庄传到孙辈手上,家业大不如前,托人转手,一年多都未找到买家,直到今年入了秋,才被一个外乡来的商客买去。
小顺是庄上茶农的儿子,长得白净,聪明伶俐,被指派到新主人家里做活。宅院不大,一共三进,他只在第一进里活动,伺候一位昏迷的公子。
这一日他与往常一样服侍他喝粥,喂了几口,见人突然睁开了眼,吓得一丢粥碗,汤汤水水撒了一褥子。
柳辰鱼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少年,咧嘴一笑,舔了舔漏在嘴上的粥,露出两颗虎牙:“是你照顾了我这些时日?”
小顺虽然不习惯一个睡了半个月的人突然醒了,但见他笑得和善,也回道:“是我,主家吩咐的。”
柳辰鱼道:“你的主家可是位年轻娘子?” 他那日在医馆晕倒,而后人事不知。
小顺点点头。
“你照顾的我很好,我虽动不了,说不了话,但听得见,也觉得出,真是多谢你……就是吃的太寡淡了些……我想吃肉。”
小顺脸一红,他伺候到不耐烦的时候,当他是个活死人,也曾抱怨过几句,不知道是不是都给他听见了,只好笑道:“好,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柳辰鱼见他去了,动了动脚趾,发现有了知觉,慢慢抻着床坐了起来,适应了片刻,双手拖着自已的腿放到地上,扶着床栏想站起来,哪知一松手便直直摔到了地上,痛的他想流泪,只强忍着,又要攀着床栏爬起来,如此几次,终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连门外来了人都不知道。
妙仪让苏合接过小顺手上的食盒:“快扶起来吧!”
小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柳辰鱼扶了起来,给他穿上外衫,扶着他到桌边坐下,只听他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苏合在圆桌上布好了菜,妙仪在他对面坐下,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上:“柳公子想必是许久没有好好吃饭,才会身上没有力气。” 她转头又对小顺道:“去厨房看看汤得了没有。”
柳辰鱼怔怔接过筷子,过了半晌才道:“谢殿下。”
妙仪每次见他总是笑模样,现在失了魂一般,看得她心中难过,温言道:“公子,我现在也不是什么殿下了,你用些寻常称呼便好。”
柳辰鱼颔首:“那我便称呼殿下为姐姐?”
妙仪微微一笑,想到他也叫绣娘双双为姐姐,知道他是惯常这样称呼年轻娘子,便也应了,又拿起筷子给他布菜。
柳辰鱼吃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