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降真在后堂和一个绣娘切磋技艺,我现在去唤她出来,一起回府?”
赵衍道:“不急,可在这里挑中什么了?” 新桃摇摇头,掌柜的终于找到机会近前,上前展示介绍一番,说得口若悬河,讲了小半盏茶的功夫。
赵衍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抬手打断他:“那便将你说的那幅拿上来。” 掌柜的连连称好,立时就到后堂去拿镇店之宝来给贵人过目。
松年见赵衍饶有兴致,不好贸然打断,手心已经急得出了汗。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一个锦衣玉冠的少年下了马,大步流星进了店,看到坐着的赵衍,明显一愣,瞥了一眼松年,才稳住呼吸:“二叔……”
赵衍看赵岐一眼,一下子明白过来,冷笑着又对松年道:“你现在可真是出息的很啊。”
说罢站起身往后堂去了,走到廊上正巧遇到掌柜的取了镇店之宝回来,看到赵衍怒气冲冲往后走,立刻大叫道:“贵人可是找府上的那位小娘子,小人这就带您去。”说罢又对着厢房里面道:“双双快开门,贵人来了。”
门开的时候,妙仪正与一个绣娘坐在绣架旁,她站起身迎着赵衍走去:“王爷怎么来了。”
他们两个,十几日未见了,她的表情既不惧怕也不冷漠,美目含情,嫣然一笑,正是他喜欢的样子。他在正堂遇到赵岐时,本是一肚子火,但见了她之后,又觉得是那个小子串通人得了信追过来的,与她有什么相干。
于是他拿起掌柜手上捧着的东西,递过去道:“恰巧路过,新桃说你还没挑中什么,且看看这个可好。”
妙仪接过去,是一柄双面绣的桃花宫扇,素净的白,浅淡的粉,摇曳间,那花瓣仿佛真的纷纷扬扬落下来了一般。
赵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好,春日已尽,花事未了。” 说罢他捏起她一只腕子,就要往外走:“今日也逛了那么些地方,早些回府吧。”
妙仪执扇的手也拖住他的,似是要拖延一点时间,转头对双双道:“今日多谢娘子授艺,我定下的东西过几日再来取……”
她还未说完,便被赵衍牵着往外走,刚出了房门,就遇上了疾步过来的赵岐。
赵岐看见他们牵在一处的手,愣愣定在了当场,魁梧的身材拦着路不放,眼里满是怒火:“二叔,这就是你说的不能留,还真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已啊。”
赵衍也不与他争执,将妙仪护在身前,一侧身轻轻巧巧地就过去了。
只是赵岐依旧不依不饶:“今日是姑姑节,你的哥哥嫂嫂侄儿侄女也都搬来大梁了,和你父母一起住在福云巷……”
他的声音渐渐远得听不清了,赵衍带着她像做了一回偷情的男女,踏着匆匆的步子,将少年人无力的挽留抛在了身后。
松年和新桃被他留下来付账,又和妙仪两人一骑,在人流里穿梭,只让鹤望远远跟着。
到了一处,遇到了几辆游街的歌姬花车,一路急行,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今日游,桃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娇美的舞姬,婉转的歌喉,围拢的人群把路挤得水泄不通,他们也被迫留在这段轻歌曼舞之中。
骄阳似火,赵衍更将怀中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妙仪想把帷帽戴上,赵衍却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别戴了,有我在。”
她心想,一会儿要戴一会儿不戴,可真是难捉摸,只好回眸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赵衍看着她,不答话,只握起她的手,用帷帽遮住二人的脸,含住她如桃花一样颜色的唇瓣,厮磨道:“还未想好。”
他们在一起,或是阴雨天色,或是星烛暗淡,唯独没有如今日一般明媚的暖阳,照得她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