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掌柜亲自在堂前招呼,见进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身旁跟着婢女和侍卫,虽然穿得素淡,却隐隐有富贵之态,便亲自上前招待:“这位娘子想要点什么样的绣品?”
妙仪从袖笼中取出一小角绫帕,“我与别人借了一方帕子,是位名叫双双的绣娘绣的,可惜被我一不小心撩到了火烛,不知还有没有一样的,我好买来还给人家。”
掌柜接过绣品,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帷帽里的人,那薄纱已经放下了,他瞟了一眼那个侍卫模样的男子道:“啊,这位娘子请坐,我去问问双双这是不是她绣的。” 说罢就转到屏风后面去了,留下满铺的绣品不顾,也不怕丢。
这一等,等了许久。
掌柜的再出现时,身后跟着一个清秀女子,她的手腕上还系着绣包,看样子正在忙着,但还是抽出时间来陪掌柜招呼客人:“是你在寻和这一样的帕子么?可巧,这个帕子我当时绣了两块,还有一块没有卖出去,不过之前那块,客人是加了诗句的,如果你要一模一样的可是要等了。”
妙仪道:“多谢娘子,我难得出门一次,如果今天能绣好都是等得的。”
双双看了一眼她的侍卫和丫鬟道:“只是奴家也不识字,诗是那个客人公子题上去了,我再按着绣的,这会儿要烦你随我来在帕子上题字了。”
妙仪望向松年,他往门外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见妙仪等他的回话,斟酌片刻道:“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双双带着他们走到秀坊后的一间厢房,门大开着:“公子,我们女儿家讨论绣活,这位娘子带着帷帽不方便,劳你在外等等。”
松年走到厢房门口一看,里面没人,门窗又都在同一边,便同意了,往那里一站当起了门神。
门一关上,双双走到她的绣架前,将上面绣了一半的巨幅绣品掀起来,目光往绣床下一捞:“娘子你看看可是这方帕子?”
绣架下,柳辰鱼想对妙仪做个潇洒的笑容,奈何他弓着身子躲了许久,气不顺,红着脸挤了半天,比哭还丑。
可看在妙仪眼中却觉得亲切无比:“劳姑娘借个笔墨,我来将诗句写下来。”
双双拿来一碗清水,却是没有墨的。妙仪会意,沾了水在桌上写道:年年郎君思阿姐。
柳辰鱼接过笔,在阿姐两个字旁边写道:殿下金安。
松年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对话,见他们讨论了南诏的年记丝线如何好,觉得无趣得很,便也不再仔细听,站到一个既能看见前厅,又能看见厢房的地方去了。
33.风转牙樯 ·绣扇
从宫门出来时已过了晌午,赵衍骑着马,沿御街慢慢走了一阵,边看着人头攒动的街市,边思忖皇兄让自已去寻陈道土的事。
不经意间,瞥见了一辆挂着自家徽记的马车,只是个单马双轮的,府中有些体面的婢女嬷嬷出门常坐的那种,再往马车后面的店里看去,内堂坐着个圆脸的小丫头正是新桃,不由得眉头一舒,拉住缰绳。
新桃早将店内陈设的绣品欣赏完毕,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时,看到自已王爷往店里来了,不等掌柜的上前招呼,立刻站起来:“王爷?”
赵衍四下一看,没见到妙仪,问道:“人呢?”
新桃连忙道:“去后堂挑绣品了,松侍卫陪着呢!”
赵衍听她这样说,才坐下来又问:“今日都逛了些什么?”
新桃将逛了吃了买了什么如数家珍道了一遍,又去瞧赵衍,见他笑得和煦,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经过齐嬷嬷的点拨,她大概知道王爷和美人姐姐是怎么回事了,但姐姐从不提,她也不好问,如今看王爷在这里等着姐姐,心中想,原来也不全是我以为的那样不上心。
松年见赵衍来了,急急走到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