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稍作歇息,喝了杯暖酒,她仍是起身裹好大衣,解了缰绳,一人一驴离群向山中走去。
前日山里有户人家托了人来请她,说是家中小女身患怪疾,命在旦夕,可近处乡里的郎中全都无计可施,又久闻她医仙的大名,便特地上门相求。她日夜兼程赶了两日,不想在此时遇见了这大的风雪。复行十余里,连她的小驴都闹起脾气来不肯再走。
叹了口气,只好下驴。
山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在她们运气不错,缓缓踏雪行进几步,只拐了个弯,竟看见一座小庙。
推门进去,庙中虽然简陋却道也安适,看得出平日有人打理。她瞧了眼佛像便忽得笑了,进屋系驴放下行李,在佛像后收拾出了一块地儿。摘下围巾,雪白的长发细细理好,借一枚青玉簪子簪在脑后。四下瞧了瞧,便从怀中掏出一节灌了酒的竹筒,对着佛前二话不说斟了满满一碗。
佛像丰满俊美,笑得慈悲,衣衫邋遢破落,坐姿却自在随意,单手搭在支起的左膝上,眼开一缝,目光向下,吊儿郎当地俯视众生。那碗原是装贡品的,如今装酒倒也正好。酒无色清香,晃晃悠悠漾到瓷碗边缘,生怕就要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