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吃过了,见着了就忍不住开始馋这一口。

野兔不及现代见过的养殖兔痴肥,但肉必定更有滋味。

面前的猎户瞧着也就是十五六的光景,身上套了件皮子比甲,带着一股子山野间养出的生莽气。

让秦夏想到一句话:英雄出少年。

“都是我亲手猎的,在家养了两天,凑多了进城卖,大哥您要的话我可以帮着现宰,保管新鲜。”

秦夏问他怎么卖,论斤还是论个,猎户比划道:“大个的八十文,小个的六十文,不给皮子。”

又掀开草笼子,拿出来给秦夏看了看,大个的是公兔子,拎着耳朵一抻,显得很长一只。

秦夏指了指道:“我就要这一只。”

说罢又让猎户帮他处理好,免得回家还要见血。

猎户利落下了刀,收拾好后拿不知名的大草叶子一裹,草绳一捆,递给秦夏。

秦夏付了钱,把沉甸甸的一包拎来手中。

有关兔肉,历史上的某朝曾有一道名菜叫“披霞供”,说白了就是兔肉锅子。

据说因热汤中的兔肉“色泽宛如云霞”而得名,还有不少文人骚客留下诗篇传诵至今。

那等吃法太清淡,秦夏不甚喜欢。

这一只兔子,做不成干煸麻辣的,也得做成酱香红烧的。

就是只有兔肉怕是不够吃,他走向路旁菜摊,又选了几个土豆和红葱。

回到家,虞九阙从灶房里迎出来。

秦夏今天收摊后去街道司办事,他独自在家先准备着第二天要用的食材。

“可都办妥了?”

他接过秦夏手里提着的东西,看向草叶裹着的一包。

“这是?”

秦夏活动了一下因为拎东西而被冻僵的手指,推着虞九阙赶紧钻回灶房。

门一阖,还是这里暖和。

“叶子包的是我买的兔子,晚上吃兔肉。”

秦夏有些渴了,转着圈找水喝,虞九阙赶紧给他倒了一碗放温的白水,看他一通牛饮,末了一抹嘴,从怀里掏出一纸契书。

“夜市摊子的事也办好了,一共三十日,统共一百二十文。”

虞九阙微微咋舌。

“倒是几乎翻了个倍。”

秦夏无奈地笑笑,“夜市上的租子本就贵些,都在七八十文上头,人家占了好地界,又是转租,加些钱也是难免,还有十文是给街道司的。”

虞九阙也明白个中道理,小心地折起契书,折到一半,动作却顿了顿。

秦夏正在给自己倒第二碗水,见状问道:“可是有什么缺漏?”

虞九阙抿了抿唇,漾出一个浅淡笑意,夹杂着薄薄的愁绪。

“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会突然想到,我竟是识字的,也不知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这年头小门小户、贩夫走卒,不少都大字不识几个,能认得自己的名字都算是烧高香。

虞九阙却是识文断字,知书达礼。

他这么说,也是有心试探一下秦夏,是否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秦夏哪里需要怀疑,若非作者写书时总要收着笔墨,不能人设细节都往外倾倒,他怕是连虞九阙的生辰八字都知道。

只是未曾想,面前之人会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虞九阙不是寻常人,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双翻云覆雨手。

秦夏可不会傻到以为他只是随口一提。

莫非记忆已有了恢复的端倪?

这么一想,不免平添了几分怅惘,但面上没有分毫显露。

他语调轻松道:“管它呢,无论好来历还是坏来历,都是过去的事,有道是往事